第一章 县衙[第2页/共8页]
樊云童见那妇人醒来,忍不住开言问道:“骄阳当头,这等粗累农活怎须你亲身脱手?沈先生和我一起走来,田间地里竟不见一个精干男人,这又是为何?”他说话瓮声瓮气,虽用力抬高了声音,但仍显得甚是凶恶。那老妇人和青年农妇看看他,又看看默辰,生恐出言有失,一时不敢出声。默辰知二民气中顾虑,微浅笑道:“鄙人沈墨辰,自都城远游前去汉阳,这是鄙人老友樊云童。”那青年农妇见默辰文质彬彬、温润如玉,方才放心叹道:“先生有所不知,前些日子传闻朝廷有首要军需在此处颠末,田令兹便命令各家各户男人都需出工筑路,倘有不肯去的,则需交纳三十两纹银方可免劳役。我等农家小户,到那里去弄到这三十两银子?能出得起银子的人家,却也不需面朝黄土背朝天了。”默辰道:“田令兹是谁?”青年农妇忿忿道:“便是浔阳县令了。”默辰又道:“倘不抢收粮食,今岁本地赋征却又若那边理?乡保里长未曾与田大人谈判过么?”那青年农妇怒道:“那狗官如何会管我们的死活?路是要修的,税赋天然一分也不成少交。还说迟误了朝廷大事,谁也担负不起,抗税不交,一样要问罪。县衙里的人个个如狼似虎,我们平头老百姓,谁又招惹得起!”老妇人见她如此说话,甚是担忧,白了她一眼道:“你不要胡说话!”默辰闻言,晓得这青年妇人说的定是实话,无法的自言自语道:“不知是甚么军需?”樊云童冷冷说道:“狗屁均需!只怕又是征敛之物罢。”沈墨辰、樊云童自天宝八年石堡城之役后,便称病赋闲在京,数年来早见惯了都城公子天孙的骄奢淫逸,对比边关将士于黄沙冷月下浴血疆场,两人皆是心灰意冷,此番出京南下,却又见地了百姓艰巨困苦。
因而两人一个不紧不慢,一个孔殷火燎,终究到了山腰。便在此时,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喝之声。有人大声叫道:“弟兄们,不要让这小子逃了!”沈墨辰、樊云童相视一眼,皆是奇特不已,本来此人恰是起初在县衙门口那胖衙役。默辰、云童新中国猎奇,便下了林间小道,循着那声音谨慎翼翼地走畴昔,未几时便见到树林中的一块空位上人影明灭。两人伏地身子,扒开齐膝的杂草定睛看去,有一人手提弯刀,正发足疾走过来,身上衣衫肮脏不堪,而前面追者竟有十四五人之多,为首的便是那胖衙役,但见此人头顶围着一圈绷带,口中大喊小叫,十余名衙役个个手持刀棒跟在厥后。默辰一眼便瞥见起初进入县衙的那三名黑衣人也稠浊在衙役当中,此中一人忽地右手挥动,随即暗器破空之声响起,正中那武师左腿,武师当即仆倒在地。此人自知逃脱有望,重伤之下还是极其勇悍,但见他一跃而起,将单刀横胸,朝胖衙役等人吼怒一声,作出罢休搏杀之势。默辰见曳罗河的人马追至此地,衙役更几近倾巢而出,心中早已大是奇特,暗道不知此人犯了何事?竟遭如此重兵围捕。他定睛朝那人看去,但见他头发狼藉,胸前后背的衣衫皆被鲜血染红,左腿遭暗器击中,直是站立不稳。樊云童一见那胖衙役,知名火不打一处来,立时便要挺身而出。默辰忙止住他,轻声说道:“不成轻举妄动。”
默辰叹了口气道:“云童,还是错了。”樊云童大怒,抖擞神威,又朝那黑衣人抓去,黑衣人急今后退,樊云童突入人群当中,凡有当者,无不被他抓住今后抛来,一时之间半空中人影乱飞。默辰笑道:“你昔日陪将军临阵,如果这般胡来,岂不贻误将军破敌之机?”樊云童大呼道:“将军从未不准我杀人!”二人对答之时,云童却还是脚下生风,脱手如电,顷刻又有三四人被他向后抛出老远,当真是势如猛虎,无往而倒霉。樊云童每抓一人,便要嚷一声:“一壶、两壶……”余下数人何曾见地过这等凶悍之徒?个个骇然大惊,逃亡奔逃。那黑衣人忽地神采大变,指着樊云童惊叫道:“你……他是樊蛮子!”樊云童喝道:“姓安的部下倒也晓得老子名字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