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县衙[第1页/共8页]
便在此时,忽闻锋利的啸叫声传来,随即一声脆响,胖衙役手中的朴刀齐柄而断,刀身掉落在地,人却收势不住,重重地朝前扑倒。胖衙役立马跳将起来,暴跳如雷地叫道:“哪个狗娘养的?给老子滚出来!”却见世人一言不发,只是怔怔地看着本身。鲜血从他头上流下,含混了眼睛,四周一时无人说话,胖衙役感觉有几分诡异,低头瞧了一眼手中朴刀,方才发明手中竟只余下了一个刀柄,直吓得弹将起来,“噔噔噔”后退数步,他情知有妙手现身,便再也不敢大声叫喊,脸上横肉抽搐,神态虽还是凶恶,眼中却透暴露惊骇来。
合法此时,忽闻远处传来“哒哒哒”一阵短促的马蹄声,三匹快马穿过闹市飞速而来,在衙门口蓦地立住,马背上的三人同时跃身而下,径直朝衙门走去。三人一袭黑衣,身形健旺,行动利落,气势实足,立时将在场世人目光堆积畴昔。沈默辰、樊云童对视一眼,眼神中皆是惊奇之色。但见这三名黑衣人眼神冷峻,双面如削,双手低垂不摆但行进却甚是迅捷,明显都是身怀武功之辈。那胖衙役见这三人直冲冲的往县衙里走,恰好找个台阶下来,当即大声喝道:“站住……”话音未落,走在前面的那人从怀中取出一块黑黝黝的牌子。衙役头子立时生生断了呼啸,满脸堆笑,前倨后恭。那黑衣人与他私语几句,目光扫视当场,忽地转头朝沈默辰、樊云童看来。墨辰与他目光相接,不由心头一凛,暗道:好凌厉的眼神。胖衙役又低眉扎眼说了半晌,应是在解释方才产生的事情。然后又敌部下同僚厉色道:“守住门口,不成放一人出去!”说罢便打K县衙大门,领着三人出来。默辰不肯多肇事端,看着还是跪在地上的老弱,悄悄叹了口气说道:“云童,我们也走罢。”
两人见老妪已无大碍,这才四周打量一番。但见茅舍以内虽甚是粗陋,倒也洁净整齐,足见仆人甚是无能。只是绳床瓦灶环堵萧然,后院中鸡不鸣犬不吠,全然没有活力。默辰指着空荡荡的仓廪说道:“圣上极重边功,屡兴王师,于官方征用逐年增加,赋税日重,百姓生存艰巨,便是都城四周、天子脚下,也多有背井离乡乞讨为生者,如此开疆扩土,有不如无。”樊云童忿忿道:“嘿嘿,边功!边功!石堡城一役,吐蕃戋戋数百人凭险扼守,令我数万将士战死疆场。我樊云童是个粗人,原也不知圣贤之说,但如此草芥性命,自毁长城,只怕恰是取祸之道!”本来玄宗天子当年命令攻占石堡城,王忠嗣以石堡城取之无益,且易守难攻,代价太大为由,不肯为保住官职而白白断送将士性命,故而与天子志愿相违,结果是以开罪。后继者哥舒翰不敢违逆帝意,强攻石堡城,死伤数万,将士多有怨气。沈墨辰、樊云童当年亲历惨烈战况,此时想起亦是不寒而栗。
两人牵着健马离了县衙,默辰却还是不住转头张望,待走了远了,方才自言自语道:“刚才这三名黑衣人似是曳罗河的人,不知为安在此地呈现?”樊云童哼了一声道:“田令兹急修驿道,约莫是确有军需路过,曳罗河的人马恐怕便是为了此事。”默辰深思不语,云童哈哈一笑道:“先生与我早已卸去官职,自此今后便做了闲云野鹤,管他天塌地陷,又关我等甚事?”默辰微微一笑道:“云童说得有理。我们这数日来马不断蹄,也有些劳累了,不如便在此地安息几日,如何?”樊云童精力一震,咽了咽口水道:“先生须得陪我一醉方休!”默辰答道:“这是天然。”樊云童大喜。他二人先是跟随王忠嗣,后又在哥舒翰帐下同事,二十余年来亦师亦友,同经磨难,此中默辰年长为兄,加上为人沉稳,足智多谋,樊云童对他极是爱护,凡默辰所言,他无不平从无违。当下两人便在城中觅了间堆栈落脚,默辰书不离手,樊云童却放下承担便出去寻访本地闻名酒楼,未几时便兴冲冲地返来奉告默辰,离此不远的飞霞山上有一个唤作“藏酒阁”的好去处。默辰深知云童勾起酒瘾,倘不如他所愿,必是怨气冲天,因而傍晚时候,在樊云童的再三催促之下,两人便轻装出发前去藏酒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