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回 楚朱灿穷投王世充 李药师计破郑仙妃[第1页/共4页]

走石飞沙六合暗，扬尘播土太阳昏。

却说张公瑾、梁建方、鲁明星、刘世让领兵，不分晓夜，来至南阳城，攻其无备。张公瑾选数十冲锋懦夫，各带短刀，乘黑夜直立云梯，扒上城去，杀散守城军士，把城门大开。众唐将带领人马，放起火炮，横冲直撞，杀进城来。令兵围住了皇殿，劈弛禁门，把朱灿满门家小，诛戮不留，放火烧了宫院。但见：

宏亮只闻兵器响，奔驰惟听马啼鸣。

且说湘、楚二王坐营，郑仙妃说：“仆人！彻夜妾此一去，定取秦王首级回营。若取了首级，还要放火烧他的粮草。仆人筹办人马策应，如若火起，就乘势出兵劫他营寨！”湘王说：“我晓得了！”一面厢分拨人马，着前锋毕荣为前部，陈英、傅钊为左哨，王凯、姚世荣为右哨，高谈圣坐中军，朱灿压阵。大小尽数出营，只候天晚进兵。湘王高谈圣披挂整齐：

低涯流血非常满，高低横尸数里平。

豺狼豺狼奔唐阵，露爪张牙唬杀人。

全妆披挂甚威风，耀武扬威似虎雄。

赤金盔，绣龙袍，唐猊凯甲；玉束带，皂朝靴，莫耶宝剑。擎一柄三尖刀，骑一匹浮云马！

说话之间，但见：千里暮山横紫翠，一钓新月破傍晚。将及二更时分，一面厢湘王起兵，人尽衔枚，马皆勒口。一面厢郑仙妃道扮作法，手执宝剑，足驾祥云，径到唐营，坠云而下。被唐营埋伏将卒，见有妖人下来，赶紧把长柄木杓，兜起桶内秽血，望妖人头脸遍身泼去。郑仙妃被狗血秽物泼了一身，便不能行动。众刀斧手近前，绳缠索绑，拥赴秦王，问：“你是甚么妖人？”郑氏道：“妾乃湘王二宫郑仙妃！”秦王问：“前日阵上驱走兽，夜间营中杀军的，就是你么？”郑仙妃说：“俱是妾身！”秦王传令刀斧手，把妖妇斩首报来。一面马三保、段志玄令军士在营，放起火来，带领军伴，二将今后寨退去。顷刻间：火光从地起，烈焰扑空飞！

说话朱灿死里逃生，一骑马径奔南阳。行至隘口，蓦地锣鼓齐鸣，闪出邴原真、邴原直二将，带领精兵，挡住来路。邴家兄弟公然文武兼全：

头戴一顶莲花巾，身穿一领翠云袍。足穿一双琼珠履，手擎一口兴妖剑。压赛人间女冠士，绝胜蓬岛董双成！

功名自傲荣天爵，繁华谁知履祸机。争似留侯多识量，脱身早向赤松归。

枪穿画阁，娇娥美女丧三魂；剑砍雕栏，内监宫宫亡七魄。翻箱倒笼，搬搜异宝奇珍；出院穿宫，取尽金银器皿。瞬息间烈火烧残鸳鸯殿，黑烟焚尽楚王宫！

再说湘王每日遣将应战，唐营坚壁恪守不出。一日，郑仙妃与湘王说：“唐营坚壁戍守者，欲为久计，俟吾粮尽自退，彼必伏兵邀击！我现在也不要出战。彻夜妾去取了秦王首级，大事定矣！如杀了秦王，其他将佐，一网可擒，唐朝天下，如探囊取物耳！”湘王说：“爱卿！此去切宜谨慎，早报捷音！”

安营扎寨，聚将屯营。层层硬弩强弓，密密长枪短剑。高竿上，扯起四字绣绒旗；宝帐前，列下虎牌围子手。五方整整排灯号，四周深深掘堑坑。

次日，建方回营，将犬如数交纳。李靖令军士将犬杀了，以血和秽物，盛贮桶内，放在中军帐外。着二十名懦夫，各执长柄木杓，两人管着一桶。又唤马三保、段志玄带领五十名刀斧手，伏于中军帐摆布。又扎缚一草人，顶盔着袍，似主公打扮，卧于帐中。“夜间如妖人到营，即将秽血泼去，用心擒拿！你二将中军放起火来，只屯一座空营！”唤殷开山、王当仁、安贵兴、王源领一万人马，近河南王世充营寨五里屯扎，以防救应。又唤裴仁基、姜漠领三千铁骑，防护粮草营寨。唤军人护、高士廉二将，领一支人马，伏于东南。唤裴守方、于筠领一支兵，伏于西南。唤屈突通、温风雅领一支兵，伏于东北。唤刘弘基、裴行俭领一支兵，伏于西北。唤长孙顺德、唐俭领一支兵，来往策应。其他总管，保着王驾，另屯一营。传令埋伏的人马：“只看本营火起，哨望敌兵进营之时，就放号炮，四周合兵，务要剿杀湘贼人马！”众总管领了将令，大家全装披挂，领兵出营埋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