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 薛大公子[第2页/共3页]
萧林呆了呆,想来是昨日在大街获咎了折冲府的人,薛家人当众吃了亏,却不能当众抨击,只能暗里来找他的茬。他公开里深思着应对之策,嘴上随口对付道,“这,该不会一入薛府,廊间埋伏的五百刀斧手便将我砍成肉泥,嘿。”
徐小小移上两步,立在萧林身前,她心知,薛讷气急之下有能够毒打萧林,却不会对一个弱质女流动手。
萧林一愣,问道,“甚么祸事?”
她冷冰冰的顶撞,令薛讷想起昨日薛仁贵的怒斥,另有那二十军棍,气得浑身发颤,手腕疾翻,抖开长鞭,振臂一挥,当头照面就往她打去。
徐小小不无担忧的瞧着他,轻声说,“薛家着人来传话了,指名要你、我去薛府。”
自打结识徐小小起,还未见到她用这类调侃的语气与人说过话,恶棍、你我如此,从她嘴里说出,总有种令人想入非非的味儿,萧林愣了愣,发笑道,“古有关云长单刀赴会,我们是当不上关老爷的,只能伉俪二人去闯薛家龙潭虎穴。若能活着返来,愿再听娘子多唤几声恶棍,嘿,这是为夫听过最美最动听的声儿。”
萧林与她心机惟到一处,淡然笑了笑,“若惊骇便能有六丁六甲护体,从薛府平安然安的返来,我巴不得立马惊骇个十回八回的,还附带浑身盗汗,几滴泪珠。”
他打个哈欠,揉了揉睡眼昏黄望去,唤醒他的人,是徐寿。这小子常常神出鬼没的前来骚扰,他已习觉得常。令他吃惊的是,随徐寿来的,另有晓荷和几个内院的仆人。
萧林暗里打量着屋子里陈列,独一一张木榻、四个小案几、另有跪坐的蒲团布垫,石墙吊颈挂着短弓、长枪,另有一副打造精美的锁子甲。军旅世家果是名不虚传,连配房也繁复而俭朴,全无豪奢之气。
本来薛讷已被薛仁贵依着军法毒打一顿,本日招二人来,十之八九便是抨击活事了。萧林与徐小小二人面面相觑,事光临头悔怨迟,想走也走不了了。
府里独一一间待客大厅,四间憩息的小屋,两间厨房,底楼另有个小小的后花圃,范围比之徐府也有所不如,显得也寒伧了些。
“他娘的,那满嘴狗屁的混小子到了?”
时价隆冬,外院凉亭里乘凉的徐小小,身着翠色长袖襦衣,下身是及腰碧纱裙,更衬着纤腰的小巧曲线。
薛讷斜瞧着徐小小,冷哼说,“小娘皮,你当我是见了你便花了心机的老五?滚一边去,不然连你一块打了。”
这一鞭打得实,平常结实的军士也挨不住,何况身子骨算不上强健的萧林。他痛呼一声,吃不住力,人便向前栽去,与徐小小齐齐跌倒在地。
虽在偏僻之地象州可说是响铛铛的军政一把手,乃至连在柳州横着走的洛家也要巴巴的前来交友,却实实在在的阔别了权力中间,长安、洛阳,也阔别了军歌宏亮的疆场。
徐小小平时里都不肯多见此人,能躲则躲。若在薛刺史前,另有辩白的余地,不至将昨日的抵触闹大,换做薛讷,则是秀才碰到兵,有理说不清。
仆人转头轻视的瞥过二人,不阴不阳的说,“你徐家人昨日在大街上闹腾,至公子被老爷打了二十军棍,正躺在榻上哼哼着,总得找个交代和说法。”
此时的薛仁贵已非当年带领两千人马攻灭高句丽,“将军三箭定天山,兵士长歌入汉关”的疆场王者。因九年前的青海湖大非川之战,败给吐蕃大相论钦陵,又牵涉到军中杀人案,被徙贬象州,官任象州刺史,象州折冲府都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