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遮胡(下)[第2页/共3页]
“你在此处做甚?”沈冲问。
沈冲和公子皆讶然。
“如此,”沈冲亦浅笑,“你祖父必是个才学出众之人。”
“将军有良策?”沈冲问。
说来悲伤,荀尚对沈冲非常虐待,闻知他没有贴身侍从,当日便给他派了两个手脚勤奋的小卒,我便再也不必服侍他起居了。这导致我再也没有了独处的借口,只能在公子去找沈冲,或者沈冲来找公子的时候才气见他。
公子看了看,道:“无。”
“你觉得将军未曾这般想?”沈冲道,“他派标兵追踪溃军,从无间断,然一无所获。”
他看上去兴趣不高,没有了刚入城时神采奕奕的模样。他未换衣,仿佛一返来就坐在了这里,翻看着面前堆得似小山普通的文书和舆图,眉头锁起。
越是如此,我越是兴趣盎然。
刚想走畴昔,我被前面晒太阳的军士叫住。
可惜走未几时,公子的一个侍卫跑来找我,说公子返来了,让我畴昔一趟。
沈冲晃了晃手中的文书:“标兵奏报在此。”
正想再多问两句,身后忽而有人在唤我,转头,是沈冲。
“恰是。”
公子道:“要甚根据?派出标兵去寻,总有踪迹。”
公子望了望,道,“若鲜卑人死守,只怕一场恶战。”
世人闻言,无不动容。
公子一愣,将文书接过,翻开。未几,目光定了定。
沈冲点头,道:“我观你常日言语,晓得之事甚为博识,但是你祖父之故?”
军士道:“便是鲜卑人的乱葬岗,埋的都是新死的人畜尸首,说不定是得疫病死的,草草埋了,隔着两三丈都能闻到臭。”
公子迷惑地看着他:“你安知?”
“公子过誉。”我委宛道。
“你若不想做主簿,奉告家中便是。”他在案前坐下,从我手中拿起一册正归整的文书看了看,意味深长,“家中想必乐意之至。”
“是何名姓?”
对于这遮胡关,我先前并非一无所知,祖父秘藏的那套知名书中曾提到过它。此地险要,不但中原一向想夺归去,河西的羌人也打过主张。前朝大乱时,羌人亦在河西崛起,曾与西鲜卑争夺遮胡关。
我想我那位记下此事的先祖约莫也不是甚么端庄人,竟晓得了这么很多。
这是至心话,我觉得,他确切没有想错。
我跟着公子去看,远了望去,只见此地为一道山梁阻断,关城便占有在独一的山口上,两侧峭壁连绵,横亘南北。遮胡关外往北三十余里,便是秃发磐的伪都石燕城。
公子“哼”一声,少顷,终究也坐下来。
我偷瞥着他的脊背,心中长叹,前人和鲜卑人都这般懒,也不晓得将这个关城做得再大些。那样,我能陪他走到早晨了……
“公子仍狐疑鲜卑人有诈?”我将一杯茶放到他案前,问道。
虽仍值夏季,可河西的气候全然不似中原般,太阳晒在头顶,也全无溽热之感。我跟着沈冲踱着步子,看着四周行动仓促的军士,地上,两个影子一长一短,如同世外。
知名书中提到过此中两三次战事,不过说来风趣,那知名书中所述之事,别处皆无从可见。我来到河西以后,曾用公子的职务之便,翻阅各处文书的记录,出乎料想,对于知名书中所提之事并无只言片语;我也曾向熟知遮胡关的军士和领导探听,亦无人晓得。
“甚不晓得,”中间另一人道,“定是盼着王师也染上疫病,以毒攻毒,不然将军何故令我等扼守?你莫靠近便是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