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遮胡(下)[第2页/共3页]
“何必良策。”桓瓖说罢,指了指关城上,“你二人看那城楼,可见得保卫?”
“骠姚校尉,领二千兵马。”桓瓖看着公子暴露讶色,慎重地叹口气,不无怜悯道,“你朝思暮想要当霍骠姚,可惜不姓荀。”
荀尚领兵两万余众,陈兵关前,势在必得。
公子望了望,道,“若鲜卑人死守,只怕一场恶战。”
秃发磐的策画不算多出众,但对于荀尚这类求胜心切的干才实在足矣。
我想,怪不得军士们都说行伍日子古板,不能看心上人每日在本身面前脱衣穿衣,的确难过。
我跟着公子去看,远了望去,只见此地为一道山梁阻断,关城便占有在独一的山口上,两侧峭壁连绵,横亘南北。遮胡关外往北三十余里,便是秃发磐的伪都石燕城。
“自是确实。”桓瓖道,“我等一起追来,可曾遇过鲜卑人决死禁止?将军到此地已三日,每日起炊时,城中炊火寥寥,可见此中不过空壳。”
公子“哼”一声,少顷,终究也坐下来。
“元初说,你祖父是个文士?”
刚想走畴昔,我被前面晒太阳的军士叫住。
沈冲道:“元初也是出于职责。”
“云重。”
“你若不想做主簿,奉告家中便是。”他在案前坐下,从我手中拿起一册正归整的文书看了看,意味深长,“家中想必乐意之至。”
公子理直气壮:“我既为幕僚,有所疑虑自当据实陈情,岂可因脸面之事而吞声渎职?”
鲜卑人在城头往下射箭,但抵当了不到半个时候,便逃脱不见了。雄师等闲地撞开城门,涌入遮胡关。
“恰是。”我答道。
“那谁知,许是鲜卑蛮夷不晓得。”
公子看了看,道:“无。”
到了屋里,只见公子已经坐在结案前。
关城中的鲜卑人早已逃光,众军士喜气洋洋,荀尚在将官们的簇拥下登上城头,望着北方的苍茫之景,神采冲动:“自前朝以来,遮胡关沦亡虏手已百余年矣,今重归我朝,同沐圣恩,吾辈之幸!”
我偷瞥着他的脊背,心中长叹,前人和鲜卑人都这般懒,也不晓得将这个关城做得再大些。那样,我能陪他走到早晨了……
公子道:“要甚根据?派出标兵去寻,总有踪迹。”
对于这遮胡关,我先前并非一无所知,祖父秘藏的那套知名书中曾提到过它。此地险要,不但中原一向想夺归去,河西的羌人也打过主张。前朝大乱时,羌人亦在河西崛起,曾与西鲜卑争夺遮胡关。
桓瓖道:“一定。”
“本来如此。”公子点头。
“恰是如此,才更该防备。”公子道,“鲜卑人每战崩溃,则无从毁灭,月余来,鲜卑人并未因战事折损兵马。遮胡关易守难攻,鲜卑人就算为疫病重创,何故不战自溃?停顿如此等闲,殊为可疑。”
“那边去不得。”他朝我挥挥手,“将军有令,不得近前。”
这是至心话,我觉得,他确切没有想错。
我想我那位记下此事的先祖约莫也不是甚么端庄人,竟晓得了这么很多。
遮胡关的关城不大,屋舍老旧,街道上闹哄哄的,很多军士和马匹大多塞不进城内,往城外安营。
公子看着舆图,道:“西北干旱,无漕运便当,从武威来的粮草,须得靠牛车骡马来运,到石燕城旬日也不止。将军推动太快,每次运抵的粮草只够保持平常所耗。鲜卑人只消烧掉一队粮车,雄师便要断粮数日;若粮道断绝,我等便只好饿死。”
知名书中提到过此中两三次战事,不过说来风趣,那知名书中所述之事,别处皆无从可见。我来到河西以后,曾用公子的职务之便,翻阅各处文书的记录,出乎料想,对于知名书中所提之事并无只言片语;我也曾向熟知遮胡关的军士和领导探听,亦无人晓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