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4.茶棚[第5页/共5页]

正在此时，俄然，门口一阵吵嚷。

我说：“公子这般看得起我，便不准费大力量。公子想学甚么，我可教公子，公子只须每日交一幅字。”

公子眉间一动。

“上月也死了。”

公子平静自如：“无妨。”说罢，持续朝四周打量。

他边幅气度皆出众，不管在那边，总能吸引一大片目光。现在亦然。他才在案前坐下不久，驿馆就变得热烈起来。一些来兜售果物特产的村夫女子，笑嘻嘻地站在不远处，也不做买卖，只扎堆聊着天，将目光几次瞅向公子。

青玄听着，猎奇道：“说到这个刘阖，我传闻他也自主为天子。”

不知是不是这嘉奖来得太俄然，我只觉面上忽而热了一下。

我说：“恰是。”

公子将面前的豆糕推了推，他们眼睛一亮，马上过来，拿起豆糕就吃。

杜之洋怔住，望着公子，半晌，伸手接过，喃喃道：“公子，这……”

我听了一会他们说话，回想起方才之事，不由问公子：“公子不怕那杜之洋说的大话？”

事理是不假，不过公子愤世嫉俗起来的时候，老是这般锋利。

茶棚仆人唯唯应下, 引我和公子落了座, 自去繁忙。

钱囊和玉佩已经被搜了出来，林勋拿在手里，向公子问道：“公子，如何措置？”

公子问：“怎来了豫州？”

我看着他，一笑：“如此说来，我未曾猜错，那茶棚仆人才是主使。”

“殊途同归罢了。”公子淡淡一笑，“明光道宣称真龙救世，意欲何为，自不必想。”

于宝愣住，瞪着我，说不出话。

这时，茶棚仆人又呈上两盘豆糕。公子提箸夹起一块，尝了尝，问我：“这也是本地特产？”

杜之洋也不算胡涂，晓得要在本地安身，村夫定然不能惹，以是兄弟三人一贯只盯着过路的外村夫行窃。不过公子固然也合适这端方，但他一看就不是凡人，杜之洋唯恐惹费事，实在并不想动手。他用笤帚摈除兄弟三人，就是在打暗号。不料公子竟禁止了他，让三个兄弟上前。公子脱手豪阔，且身上的服饰华贵，兄弟三人一时起了贪念，没有忍住。他们原想着公子如许毫无防备的人，定然会后知后觉，待得发明，他们早已跑远躲了起来，也许也会像先前偷过的人那样不了了之。没想到，公子这么快就反应过来，另有部下，一下将他们逮住。

“这当是明光道之力。传闻那道门中筹措了很多粮草，入门者都有粥吃，另有房住。”

如我所料，那茶棚仆人与这三个兄弟是一伙。

于宝目光闪了闪，与中间的两人对视半晌，将钱囊接过。接着，三人齐刷刷向公子跪下，嘴里一边说着“恩公福如东海波寿如南山石”一边要行三叩九拜大礼。

我笑了笑：“这不敷为奇，当局者常迷于处境，常常旁观者才可窥清。”

“可你确比我晓得的多。”公子当真道，“霓生，我要费上好一番力量，才可及你。”

我安抚道：“公子放心好了，便是真的天下大乱，以公子之能，必无可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