63.离乡[第2页/共6页]

公子朝远处望了望，半晌，道：“这有何难，那路边上的，但是个茶棚？”

我看着他，忍不住道：“公子，今后还是让青玄来吧。”

公子不觉得然：“我又未曾吃过，你安知我会嫌弃？”

公子不答，却忽而望向车窗外，道，“霓生，那但是淮水？”

“有甚可见怪。”公子不紧不慢道，“逸之脾气你又不是不知，从稳定发脾气。我出来前去看了他，已经能下地，也许待我等归去，他便可行走了。”

这话听着实在非常舒坦，我不由暴露笑意。

想着这些，表情不由飘飘然，精力愉悦。

许是这些日子都在路上驰驱，他的筋骨仿佛比前次又健壮了，我只得减轻些力道。公子看上去似无所觉，一边任我□□，一边悠哉地翻着书。

第二日一早，公子和一行人秣马束装，太阳升起以后，便出发会雒阳。

公子自不会承诺，不过他也比平时显得更有耐烦，委宛地推拒以后，又与世人酬酢一阵，方才登车拜别。

著作郎是秘书监属官，专司朝廷文史著作之事，多择选名誉卓著之士充当。公子年未满二十便得此位，对于士人来讲，自是殊荣。但著作郎首在名誉，平常之事不过埋首于文牍，将来升迁也多是到太常部属的太学之类去处，于公子的抱负而言，倒是无所裨益。

“这可不是唬人，”我笑笑，“不信，你二人去捞鱼尝尝。”

“头低下些。”他说。

他不满道：“霓生，我每次与你说到要紧之处，你总说问卦。”

这些日子我安闲惯了，已经忘了要做这事。

“这不过是囫囵敷衍之言。”公子道，“我问的是细处。荀氏手握禁军，把持朝政，不管那边看来皆是难以撼动。”

他无法地看着我，点头感喟。

我说：“公子带了青云骢来，莫非不就是为了好生驰骋一番？”

待我磨磨蹭蹭了好久，再回到公子房里检察时，发明公子还没有睡。

蓦地听他提起，那日院子里的事重新闪现，我颊上微微一热。

“他前两日也给我掐过。”公子轻哼一声，“比你还笨手笨脚。”

公子道：“荀氏权倾天下，却一夕盛极而败，其因为何？”

回程的路上，公子兴趣颇好。出了钟离县城以后，气候甚好，乡野风景亦不似雒阳萧瑟，仍有葱茏之气。公子坐在马车里，倚着凭几，时而看看内里的风景，时而翻翻书，神采悠然，却全无出去的意义。

公子闻言，瞥了我一眼。

公子道：“恰是。”

青玄望着河上，亦赞叹不已，问我：“霓生，这河上总这么多水鸟么？”

心想，他们如果想难堪一个奴婢，能够有无数的体例不让你晓得。公子能这般无忧无虑真是好。他想去甚么处所就去甚么处所，想找甚么人就找甚么人，向来不必像位卑者那样那样思前想后，乃至要为获得仆人多一些眷顾而如履薄冰。

我说：“你若看到他们的衣裳底下就会晓得，他们实在并非没有腿。”

他虽对鬼神之事仍很有微词，但自从河西以后，这招对于他总有奇效。

话虽在理，不过我还是非常怜悯那些因为公子各种讲究而追捧他的人，不晓得他们若得知公子已经不再像他们想的那般精美，该如何再说他好话。

“谯郡就在豫州，我等回程会路过。”半晌，公子弥补道。

这话确切，淮南回雒阳的路上，可借道去往谯郡，倒是不算远。但公子去了甚么处所，想瞒太长公主是不成能的。

公子看着我，暴露无法之色。

公子道：“那是你祖父的田庄, 与她熟谙熟谙, 晓得落在了何人手中, 将来你想去赎亦有去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