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罪婢[第3页/共5页]
我应当服膺祖父的话,誓死不从,自挂明志。
世人说着,都暴露钦慕之色。
常日在家中,公子凡见榻上有尘不坐,衣裳有渍不穿。他的院子屋舍,不管甚么时候都是府中清算得最洁净的,室中哪怕是墙角榻下,也不会有一丝蛛网。而出门做客的时候,则更是讲究。不管大小聚宴,来宾们要应酬谈天,不免人来人往唾沫横飞。即使案上摆的是山珍海味,公子也是嫌弃的。以是每回出门,我这个贴身侍婢少不得要别的给他暗里递些吃的,以防他饿坏了。
我转头,只见他仓促走来,朝我招一动手:“快跟我来,公子正寻你!”
我看着公子将我带来的香糕吃完,端上茶:“公子还想吃么?我再去取些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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窗半开着,阳光斜斜地透过树荫,洒在他俊美的面庞上,泛着白玉般光亮的光彩,安静而赏心好看。
“去了那边?”他冷冷道。
爷爷个狗刨的云游方士,有朝一日被我遇见,定教他悔投人间。
我看了一会,觉得他睡着了,正筹算走开,俄然,他展开眼。
无所谓。
待我砸累了停下来,只听一个声音衰弱的声音道:“没用的……”
娇生惯养的入罪家眷,不乏面庞姣好的,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十足配去做粗活实在华侈,不如先售卖一轮充分国库,无人想要的再配去干活。这年初,想充点朱门做派的人家,总要讲点风格,家中随便一个煮茶的婢女也能吟诗念赋,这才显得秘闻深厚,面上有光。或者,买去□□两年做个家伎,接待来宾时陪在席间,既有情味又有谈资,还可美其名曰仗义脱手救风尘,的确再好不过。
他二人大悦,当即令家报酬我赶制新衣,筹办金饰嫁奁……
公子看着,半晌,暴露懒洋洋的笑。
我将屋外头那些战战兢兢的仆人叫来,让他们去抓药。至于药方的来源,我懒得解释,只说是我做梦的时候,一个浑身闪着金光的老叟给我的。桓府的人将信将疑,但走投无路,只得试上一试。
这这宴上的来宾,大半都是来看他的。
袁氏原是河北豪强,高祖建国之时,袁氏尽力帮手,为高祖倚重。先帝做太子时,袁氏以才貌选入宫闱,颇得先帝爱好,即位后立为皇后。可惜袁后虽得宠眷,但多年一无所出,渐用芥蒂。
那年,雒阳时疫,公子不幸罹患,危在朝夕。
所谓的辅弼,说白了就是找人挡灾替死。
真是让民气旷神怡。
另一人道:“桓公子这般人物要甚塵尾,俗气。”
云氏传闻在好久前是个颇了不起的大族,厥后战乱式微,到我祖父云重的手上时,只剩下百来亩地步。颠末祖父尽力积累,将田土扩至三十余顷,重新过上了殷实的日子。
没有人晓得,族叔为了让我顺利嫁给袁家的儿子,将我的生辰改大了三个月。桓府买我,实在寻错了人。
朱紫们起早而来,在席间坐了半晌,自是困乏劳累,须得走动。
五岁的时候,公子已是申明远播,连天子也对他偏疼有加,奖饰他“质若白玉,声如清泉”,并经常将他召入皇宫,让他在殿中朗读名篇。
“不必。”公子伸个懒腰,“不过如此。”
袁太后不是天子的生母。
“嘘!”旁人不满地瞪过来,两人从速噤声。
之前,我们乡中出过一桩命案。有个卧病的乡绅,被谋财的儿子杀死在家中。我听大人们说,那儿子是趁乡绅熟睡,用褥子将他捂死,家人开初还觉得是他咳嗽时被痰闷死,厥后那儿子与人喝酒,烂醉时说漏了嘴,此事才本相明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