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罪婢[第1页/共5页]
我朝她们笑笑,独自走到门前,轻咳一声,敲了敲,道:“公子。”
袁氏原是河北豪强,高祖建国之时,袁氏尽力帮手,为高祖倚重。先帝做太子时,袁氏以才貌选入宫闱,颇得先帝爱好,即位后立为皇后。可惜袁后虽得宠眷,但多年一无所出,渐用芥蒂。
这这宴上的来宾,大半都是来看他的。
他说:“你若想走,我可帮你……”但话说一半,他狠恶地咳了起来。
阁房虽是如厕之地,却做得如同内室。名香盈室,鲛纱层层,锦褥软榻应有尽有。
袁太后不是天子的生母。
“哦,果然非俗世之人……”
他议论的是老庄,声音不疾不徐,澈若清泉。周遭的上百听众皆摒心静气,无一人出声,仿佛唯恐杂音打搅了耳朵。
“返来了?”他看看我,声音毫无入眠的含糊。
我明白过来,怪不得他们畴前露面甚少,现在却巴巴地来示好,本来是打着这般主张。这个族叔连袁氏都凑趣到了,煞是官运亨通。
“俗气。”
这是在决定救他的时候就想好的,桓府既是家财万贯的王谢,天然好处很多。归正我已经无家可归,待着桓府吃好的穿好的,也不是甚么糟糕的事。
世人说着,都暴露钦慕之色。
被人发明,就不好再拿了,我只得悻悻罢手。
衡量很久,我挑选了后者。
想起这些事,真是满腹深恨。
娇生惯养的入罪家眷,不乏面庞姣好的,又肩不能扛手不能提,十足配去做粗活实在华侈,不如先售卖一轮充分国库,无人想要的再配去干活。这年初,想充点朱门做派的人家,总要讲点风格,家中随便一个煮茶的婢女也能吟诗念赋,这才显得秘闻深厚,面上有光。或者,买去□□两年做个家伎,接待来宾时陪在席间,既有情味又有谈资,还可美其名曰仗义脱手救风尘,的确再好不过。
“我说……你们看桓公子面前的食盘,怎一口未动?如果分歧胃口,仆人又要责备……”
我的确能够杀了他。
我转头,却见那少年展开了眼睛,正看着我。
我踏入桓府以后,仆人也未曾拜见,就被管事领到一处门扉紧闭的院子里。
不过我也是个怀春少女,做梦盼夫君,高门大户的快意郎君,那个不垂涎三尺。既然他们不与我抢祖父的田产,那么白白奉上门来的功德,决然没有不要的事理。
那是初春之时,刚下过雪。疫病横行,雒阳到处暮气沉沉。
当然,还要加上他的母亲,天子的亲姐姐荥阳大长公主。
阳光普照,风已经不再酷寒,朱紫们再也不必惊骇风寒,迫不及待地穿上标致的广袖绢衣,华服美饰,教人目不暇接。
公子出身王谢,三岁识字,五岁能文,且生得肌肤胜雪,端倪如画。
别人说甚么我都无所谓。
唇角的弧线,给傲气的眉眼增加了几分暖和,凤目般的双眸,如浸润的墨玉。
“桓公子来往之人都是一等一的名流,传闻他常日也洁身自好,不近女色,连订婚也未曾。”
正在说话的人是一个少年,手中拈着一支半开的菡萏,凤目玉面,俊美出尘。
与方才宴上阿谁喜怒不形于色的玄谈少年判如两人。
两个月今后,天子终究以谋反的罪名,扳倒了袁太后的母家袁氏。
就在束手无策之时,一个云游方士来到桓府,向主公献策,说公子命有大劫,现在乃是到了关隘。若能寻一命理呼应之人辅弼摆布,当可化险为夷。
他二人大悦,当即令家报酬我赶制新衣,筹办金饰嫁奁……
三月,上巳以后,风和日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