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.石燕(下))[第2页/共3页]
公子点头,道:“遮胡关易守难攻,只消将关城占有,便是断了雄师后路。若未曾发明隧道,叛军夺城守城,三千人足矣。秃发磐要对于雄师,必不会分兵过量。”
我说:“此乃天数,我亦没法。”
我辩驳:“那是霍骠姚,万一公子……”
“好个骠姚校尉!”桓瓖嘲笑,“若返得雒阳,勿教我瞥见这蠢竖!”
城外的鲜卑人源源涌入,独自奔往守虎帐地。可冲进了屋舍和营帐中才发明,内里空无一人。再想退到街上,门口却被拒马和门板堵得严严实实,出去不得。城门前的鲜卑人自知入彀,还来不及转头,俄然,城门收回轰然巨响,蓦地阖上。
我哑口无言。
世人皆惊。
来到这遮胡关会后,我一向狐疑此隧道还在。虽知名书中虽未提及方位,但那些新坟过分招摇,就差立个牌子说此处无鬼。可惜荀尚太蠢,也不睬会公子谏言,还未等我有机遇一探究竟,他便领兵解缆了。
那是半具残躯,已经没有了头,许是被城上的落石砸中,血肉被固结的血块糊得焦黑,在夜色中几近看不见。
“两万兵马。”沈冲道,“秃发磐好生大胆,就算他势均力敌,两万便想围歼?”
公子毫无异色:“既然出师,自当有庙算。”
我神采委曲:“公子不信我?那在公子看来,我倒是如何得知?”
我了然。公子虽刚强己见,但实在仍不免心虚。
“公子切不成去!”我急道。
公子号令下去,竟是呼应主动,不久,即有千余军士,公子让人丛中遴选,挑了八百人。
公子看上去非常受用,却又问:“另有一事,你安知那隧道?”
公子没说话,皱着眉,似在沉思。
公子惊诧:“另有这般说法?”
“不必担忧。”桓瓖在一旁悠然道,“死人再看多些,他自会病愈。”说罢,他看向沈冲,道,“你方才吐了多少?”
我未料他会俄然问起这个,道:“自是算卦所知,公子不是亲眼所见?”
沈冲一愣:“你的意义……”
将官忙令军士清理开去。
遮胡关内的全胜,令军士杀红了眼,群情奋发。
我说:“公子何有此问?”
公子和沈冲终究没有听我的。
“不知这些人是否前锋,若后续另有雄师,我等须马上备战守城。”沈冲转头对公子道。
我笑笑:“公子也在此,我有甚好怕?”
我更是不出话来。
公子说不出话,只吐得又凶了些。
但等了两个时候以后,军士返来,却说未见到荀尚,他到营中时被嫖姚校尉荀凯拦下。荀凯让军士带回了口信道,雄师正与鲜卑人对垒石燕城,火线守将应循分守己,不得扰乱军心。
我哂了哂:“公子为何问我?”
公子将擦嘴的巾帕抛弃,目光灼灼:“留二百军士守城,其他人等,随我去寻秃发磐。”
鲜卑人悄无声气地沿街边靠近,敏捷分作两队。一队冲上城头,一队冲到城门,将古旧的门扇翻开。
公子猜疑看我:“果然?”
“元初战略甚好,公然见效!”桓瓖笑道,又转过甚来对我说,“霓生,此番你乃是首功,转头莫忘了向逸之领赏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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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得有风,营房的熊熊大火蹿上半空,烧得非常完整,军士费了好大力量才浇灭。夜风中满盈着浓厚的焦糊味,异化着血腥,地上狼籍一片。公子和沈冲从城头走下来时,军士们正踩着泥泞的血水,给还没断气的鲜卑人补刀。□□声和惨叫声垂垂消逝,火光中,只剩下军士们的欢笑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