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糖蒸肉[第1页/共2页]
宫女凡是只过整寿——就是二十岁那一年的生辰,等这个日子一过,就能去十二监那边领文书,清算清算分开皇宫了。
谢怀璟和柔则公主闲谈了一会儿,各自回了本身的住处。
谢怀璟就悄悄地看着她。
谢怀璟不由一笑,收下食盒,正筹算走,阿鱼唤住他,踮脚掸了掸他的右肩,“你肩上沾了一片落叶。”
以是就算天子有了废太子的动机,也不会等闲地下旨,还是会好好考虑的。
明天除夕,这菜不是做给那些朱紫们吃的,而是给司膳房的宫人们做的年夜饭。
谢怀璟问她:“都是你做的?”
太后毕竟年事大了,虽非常欢乐儿孙同堂的场面,身材却有些支撑不住,一顿饭也没有吃多久,就早早地歇下了。
“阿鱼。”待她走近了,谢怀璟便摸出一块腰牌,放到她的手心,“明日宫宴摆在正仪殿,你直接出来就行,也不必混在侍膳宫女的步队里。如有人拦你,你就把这块腰牌给他看。”
阿鱼给杨红珍递了双筷子:“姑姑尝尝。”
谢怀璟便把手中的食盒递给内侍,叮咛道:“找个温鼎,把里头的糖蒸肉先温着,我一会儿返来再吃。”
连续半个月,阿鱼都没有再见到谢怀璟,只当谢怀璟位低人轻,并没有把她安插到宫宴上的本事。内心虽失落,却也感觉无可厚非——毕竟连两位司膳女官也没有这个本领。
阿鱼立马脑补了谢怀璟低头哀告管事姑姑的景象,顿时一脸的感激涕零。
阿鱼点头:“糖蒸肉刚刚才出锅呢,口味偏甜,也不晓得你喜不喜好。梅花酒香醇得很,最适合配着荤菜浅酌,但也不醉人,不会误了你的差事。”
殿外守岁的宫女们嬉闹着,连续传来清脆的笑声。殿内的谢怀璟就着梅花酒,不紧不慢地把糖蒸肉吃完了。
内侍领命去了。
杨红珍细细品了品,笑道:“不错。阿鱼的技术更加好了。”
“这是承文殿管事姑姑的腰牌,我……借来的。”
来人是谢怀璟。他见阿鱼出来了,眼中便不自发地透暴露笑意。这半个月以来,他都在朝臣和父皇之间周旋。父皇仿佛不像先前那样信赖他了,本来朝中的奏疏都是他看过以后再呈给父皇,碰上无关紧急的小事,他也能够直接命令。但他这趟从西南返来以后,父皇就叮咛了,从今今后,朝中的奏疏再不必经太子的手。
谢怀璟俄然寂静了,半晌才道:“你若果然想还……今后老是有机遇的。”
阿鱼拿着腰牌翻来覆去地瞧。这是一面虎魄蜜蜡的牌子,雕镂着鹿鹤同春的纹样,雕工讲究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,非常邃密。
谢怀璟笑着说:“上回你说过,你的生辰就是除夕这一天,这个腰牌就当是我赠你的生辰贺礼。”
谢怀璟本想说“谁要你还了”,但看着现在昏黑的夜色下,阿鱼那莹润光亮的小脸,被暖黄的灯笼照着,平增了很多隽永和顺。她低垂着眼,长长的睫毛贴在眼下,投出淡色的暗影,又显得昏黄而安好。
内侍垂首应是。
“你那里找来的腰牌?这么管用。”阿鱼道。
她道:“你等我一会儿,我去去就来。”
也将近子时了。
谢怀璟回到承文殿,听内侍道:“慈寿宫摆了家宴,陛下、柔则公主都畴昔了。太后娘娘方才差人过来,说是让殿下也去坐坐,一起吃顿年夜饭。”
正说着,门外有人喊:“阿鱼,外头有人找。”
以是出锅以后,那五花肉的鲜香里便异化着几分红糖味,却也甜而不腻。阿鱼找了个粉彩九桃的瓷盘子,把蒸碗往盘子上一倒扣,那红亮醇香的糖蒸肉就一层层地叠在了盘子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