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漩涡[第1页/共5页]

“皇叔如果不介怀，不如把这鹰借我养养？”萧璟又拈起一颗葡萄，问道。

我悄悄吃惊，这小子这技艺，纵是我当年身子骨好时与他单打独斗，也不见得能打过。从刺客背后摸出弓，萧独伏身潜行，上弦拉弓，一箭一个，例无虚发。

这船极其宽广，足可包容数百人，原是鼻祖天子亲手设想的第一艘战船，帆船可横展开船身两侧，春季刮大风时可离地飞翔，故而被称作“天舟”，当年南巡之时，这“天舟”载着我们萧氏皇族一行人飞过平原，想想实在好不风景。

我心下寒意森森，取出白厉予我的丹药吞下，命梁然取杯水来。他见我神采严峻，慌里镇静地呈了杯水来，我只顾盯着镜子，咽下半口，才发觉是酒。

萧独剥去我的外袍，深吸了口气，接着扯开我的中衣，才脱到一半便站起家来。我觉得是又有刺客来了，却见他拿着我的外袍走进暗中当中，不知去做甚么，我迷含混糊打了个盹，再醒来时，萧独正背对着我，弓着背，手臂高低颤栗。

我漫不经心道：“方才你误吞了孤先前服下的榲肭，孤晓得，你认错了人。”

我正想提示他留个活口，但见他已折了返来，将我一把扛起，纵身藏入密林深处，阔别了河岸才堪堪停下。虽是夏夜，近水的地带还是有些冷，我打了个喷嚏，萧独将我嘴巴捂住，听四周并无动静，才松开手，来解我的腰带。

我周旋于这几人当中，只觉像陷在一张蛛网里，难缠得很，干脆以透气为由离了席位，去找一旁单独逗鸟的萧璟，与他闲谈起乐律诗歌一类风雅之事来。

我屏住呼吸，眯起眼睛，瞥见数争光影从水里登陆来，俱拿着弓箭，竟清一色身着青衣红襟高靴，是随船的宫廷御卫，却不是来救我，而是来杀我。

“如何，皇叔？”他走近了些，身材从暗影里全然剥离出来。

我像是失声了。

萧澜登上二层船舱后，皇亲贵族们也依职位尊卑连续上船，一一落座。

“皇叔，你衣服湿了，我帮你脱掉。”

也不知是受谁的教唆。不会是萧澜。他若想杀我，早便动了手，用不着等本日。

正聊在兴头上，一串号角忽而响彻云霄——

——穿戴嫁衣来，怕是不止是想瞻仰国君之威，而是觊觎空悬的皇后之位罢。

“三弟，好好的鹰，我还想养着玩儿呢！”萧璟愠怒地责怨。

我说不了话，点了点头，有力地倚着树干。

莫非是七弟的人？本想杀萧澜，见我落水，便顺手要我的命？还是另有别人？

我的七弟呵......我如此待你，你竟对我见死不救。

“无事，拿去。”我收起扇子，一抬手臂，将鱼鹰赶去他那边，谁知那鱼鹰倒不听话，扑棱着翅膀往他头上窜，中间的北夜王萧默挥手为他挡了开来，顺带还细心地拈去了落在他发间的几根羽毛，那里像是弟弟，清楚是个好夫君的模样。

“那便好，朕还担忧乌邪王到来，太上皇不能一显风采，与他赛上一场！”

你不会觉得你当年与五姐的事，是我告发的罢？

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愈来愈近，我不敢乱动，已是连杀心都起了，只恨为何方才没任由萧独这野狼崽子毒发身亡，他却对逼近的动静置若罔闻，猖獗将我颈间亲了个够，等那人只离一步之遥时，才悄悄起家，精准地扼住那人脖颈赛过在地，胳膊一紧，便掰断了他颈骨，连续串行动又快又狠，活似野狼突袭猎物。

我蹙了蹙眉，强压心中厌意，还没接话，便见萧独站起家来向萧澜敬酒，算是为我解了围。他本日穿得也极昌大，一身绣星缀月的深蓝礼袍衬得人冷峻而整肃，将他身上那股天然的野性收束了些，显得极具皇太子的威仪，便连身披龙袍的萧澜也逊他几分风采。金-鳞岂是池中物，当初真看走眼了。我心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