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7.第 17 章[第2页/共4页]

一张大桌，桌上盛水的是一对矾红云龙纹杯，咸丰年制；半块烧饼搁在青花料彩八仙碗里，光绪年制；另有越窑素面小盖盒，白釉荷叶笔洗，各个都有门道。

前者没多求，后者没诘问，各自走了。

梁鹤乘闻言一怔，纪慎语觉得对方公然蒙在鼓里，不料梁鹤乘乍然笑起，捂着肺部说：“没想到能被鉴定出真伪，我看就是盲眼张也一定能看破。”

纪慎语心急地往手上套：“仿佛有点大。”何止有点，一垂手就能掉下来。

梁鹤乘说：“我等着你呢。”和出院那天说的一样，我等着你呢。

姜漱柳没听清，丁汉白但是一字不差，然后整晚冷静察看，发觉丁延寿稍一行动就引得纪慎语目露镇静，的确是惊弓之鸟。

纪慎语从床上弹起，骨碌到窗边说：“还是个酷爱音乐的贼。”

纪慎语便许道：“虔心学艺，奉养洒扫……生老病死我相陪，百年以后我安葬。”当初纪芳许将他接到身边，他才几岁，就跪着念了这一串。

姜采薇被他眼中的亮光吸引住，答复慢半拍：“……是，这儿就是你的家，你在家里不消感觉和别人有所分歧，明白吗？”

纪慎语蹲下：“玉销记的老板，丁延寿。”

姜采薇说：“慎语，我给你织了帮手套，问问你喜好衬法兰绒还是加棉花？”

六指俄然抓紧瓶口，扬起摔下，青瓷瓶碎裂飞溅，脆生生的，直扎人耳朵。

回房间这几步，他摘下腕上的腕表。

旧门板掩着，中间被腐蚀出一道裂缝，能窥见狭小脏污的院子，纪慎语谨慎地推开门，出院后闻到一股发酸的药味儿。

梁鹤乘说：“绝症要死人，我孤寡无依的，治甚么病，长命百岁有甚么意义？”他始终捂着肺部，肿瘤就长在里头，“我收过门徒，学不成七分就耐不住贪婪，偷我的东西，坏我的名声。我遇见你，你心善，还懂门道，我就想看看我们有没有缘分。”

窗户又被关上，声音变得昏黄，字句都融在滴落的水里……那我也想送，纪慎语说。丁汉白寂静半晌，道了句极少说的“晚安”。

纪慎语持续说道：“实在那百寿纹瓶是假货，你晓得吗？”

梁鹤乘嘴角带笑：“这些，都是我做的。”

丁汉白问：“我是不是还得借你钱？”

纪慎语坐在床边看第二遍《战役与战役》，翻页很勤，可甚么都没看出来。未几时有人拍门，是端着针线筐的姜采薇。

丁汉白嘴硬：“谁奇怪，我只戴表。”

“本来的，既是师父，也是生父。”纪慎语说，“不过……我跟你坦白吧，实在我首要学的不是这个，是玉石雕镂。”

再一低头，空中窗台，明处角落，古玩器物密密麻麻地堆着，色采斑斓，器型繁多。那股酸气就来自床头柜，纪慎语走近嗅嗅，在那罐子中闻到了他不陌生的气味儿。

纪慎语问：“我如果不来，你不就白等了吗？”

为甚么摔碎青瓷瓶？因为做得不敷好，不敷资格待在这破屋子里。

纪慎语点点头，厥后姜采薇给他量手掌尺寸，他支棱动手指不敢转动，被对方碰到时心怦怦狂跳。

丁汉白好端端的，没被奸，那估计是盗。他抬高声音问：“你偷拿我那十万块钱了？”

梁鹤乘在床边坐下：“那百寿纹瓶如何样了？”

丁延寿装瞎：“慎语，我们回屋看电视。”

料你也不敢，丁汉白想。早晨一家子看电视，丁延寿出去锁大门，再返来时俄然大喝一声，意在恐吓门口的野猫。

饭后吃西瓜，他装懒得动，纪慎语给他扎了块西瓜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