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恣蒸淫赐盒结同心 逞弑逆扶王升御座[第1页/共4页]
却说太子当初要谋东宫,求宣华在文帝面前帮衬,曾送他金珠宝贝;宣华虽曾收受,但两边从未曾见面。到这时同在宫中侍疾,便也不相避讳。又陈夫人举止风骚,态度娴雅,恰是:
肌如玉琢还输腻,色似花妖更让妍。
不说这厢世人忙做一团,只说太子见张衡说了,着了急,忙叫摆布取出一个黄金小盒,悄悄拿了一件物事,放在内里,内里用纸条紧紧封了。又于合口处,将御笔就署一个花押,即差一个内侍,赐与陈夫人,叫他亲手自开。内侍领旨,忙到后宫来。却说夫人自被张衡逼还后宫,随即驾崩,心下非常忧疑,抽泣得寝食俱废。只见一个内侍,双手捧了一个金盒子,走进宫来,对夫人说道:“新皇爷钦赐娘娘一物,藏于盒内。叫奴婢拿来,请娘娘开取。”随将金盒放在桌上。夫人见了,心下有几分疑惧,不敢开封,因问内侍道:“内里莫非鸩毒?”内侍答道:“此乃皇父亲手自封,奴婢如何得知?娘娘开看,便知端的。”夫人见内侍推说不知,一发当真是毒药;忽一阵心伤,扑簌簌泪如泉涌,因放声大哭道:“妾自国亡被掳,已拚老死掖庭。得蒙先帝宠幸,道是此生之福。谁知红颜命薄,转是一场大祸;倒不如沦落长门,还得何全性命。”一头说,一头哭,又说道:“妾蒙先帝厚恩,本日便从死地下,亦所甘心。早上之事,我但躲避,并未曾伤触于他,何如就俄然赐死?”道罢又哭。众宫人都认做毒药,也一齐哭将起来。内侍见大师哭做一团,恐怕做出事来,忙催促道:“娘娘哭也无益,请开了盒,奴婢好去复旨。”夫人被催不过,只得恨一声道:“何期本日死于非命!”遂拭泪将黄封扯去,把金盒盖悄悄揭开。细心一看,那边是毒药,倒是几个五彩制成同心结实。众宫人瞥见,一齐欢笑起来,说:“娘娘万千之喜,得免死矣。”夫人见非鸩毒,心下安然;又见是同心结实,知太子不能忘情,转又怏怏不乐。也不来取结实,也不谢恩,竟回回身,坐于床上,沉吟不语。内侍催逼道:“皇爷等久,奴婢要去回旨,娘娘快谢恩收了。”夫人只是低头不做一声,众宫人劝道:“娘娘差了,早间因一时率性,冲突皇爷,致生惶惑。本日皇爷一些不恼,转赐娘娘同心结实,已是百分幸运,为何还做这般模样?当时惹得皇爷动起怒来,娘娘只怕又要像方才哭了。何不快快谢恩?”摆布催促得夫人无何如,只得叹一口气道:“中冓之羞,我知不免。”强起家来把同心结实取出,放在桌上,对着金盒儿拜了几拜,还是到床上去坐了。内侍见取告终实,便捧着空盒儿去回旨,不题。
总有十年天子分,也应三被鬼神嗔。
一十三年瞬息事,顿教遗笑历千春。
语处莺声娇欲滴,行来弱柳影蹁跹。
且不说叔宝今归家之事。再说太子杨广,他既谋了哥哥杨勇东宫之位,又逼去了一个李渊,还怕得一个母亲独孤娘娘。不料册立东宫以后,皇后随即崩了,把常日妆饰的那一段不好豪侈、不近女色的风景,都按捺不住。何况隋文帝,也幸亏独孤皇后身故,没人拘束,宠幸了宣华陈夫人、容华蔡夫人,把朝政垂垂丢与太子,以是越得象意了。到仁寿四年,文帝已在六旬以外了,禁不得这两把斧头,固然欢愉,毕竟耗损精力;勉强支撑,终是将晓的月光,半晞的露水,那禁得非常熬炼?四月间已成病了。因令杨素修建仁寿宫,却不在长安大内。在仁寿宫养病,到七月病势渐重。尚书左仆射杨素,他是勋臣;礼部尚书柳述,他是驸马,另有黄门侍郎元岩,是近臣。三个入宿阁中。太子广,宿于大宝寝宫中,常入宫门候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