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章 齐国远漫兴立球场 柴郡马挟伴游灯市[第2页/共4页]
叔宝叮咛找熟路看灯,就到司马门前来,看灯棚多齐备了。阿谁灯楼不过一光阴景,也只是芦棚席殿搭在霄汉之间,下边却有彩缎装成那些繁华,居中挂这一盏麒麟灯。麒麟灯上,挂着四个金字扁,写着:“万兽齐朝”。牌坊上一对灯联,右首一句:周祚呈祥,贤圣降凡邦有道;右首一句:隋朝献瑞,仁君治世寿无疆。麒麟灯下,有百般兽灯环绕:
这些话不过二人附耳低言,却被那圆情的听得,捧行头下来道:“那位爷请行头?”李如珪拍齐国远肩背道:“这位爷要逢场作戏。”圆情近前道:“请老爷过论,小弟丢头,伙家张泛伏侍你白叟家。”齐国远着了忙,暗想:“我只是极力踢就罢了。”阿谁丢头的伙家,弄他技艺粗巧,使个悬腿的勾子,拿个燕衔环出海,送与后辈臁内心来。齐国远见球来,目炫狼籍,又恐怕踢不动,用尽平生力量,赶上前一脚,兀的响一声,把那球踢在彼苍云里,被风吹不见了。那圆情的见行头不见了,只得上前来,喜孜孜满面东风道:“我两小人又未曾有甚么获咎处,老爷如何讽刺,把小人的本钱都费了?”齐国远已自败兴,要脱手撒泼。李如珪见事不谐,只得来得救道:“他们这些六艺中朋友,也不知有多少见过。刚才来圆情,你也该问一声‘老爷高姓贵处那边荣任何所?’本日在京都相会,他日相逢,就是故交了。怪你两个没有道理,故把你行头踢掉了,我这里赏你罢。”就在袖里取出五两银子,赏了圆情的,拉着国远道:“和你吃酒去罢。”分开世人,齐往外去,见秦叔宝兄弟三人,从外出去,领两员家将,好好央人开路,人再不肯让路。只见纷繁的人都颠仆了,本来是齐国远、李如珪,挤将出来。叔宝瞥见道:“二位贤弟那边去?还同我们出来耍子。”却又一同裹将出去。这四小我却都是会踢球的,叔宝虽是一身技艺,圆情是最有觔节的。王伯当倒是弃隋的名公,博艺皆精,只是让柴郡马青年超脱,推他上来。柴绍道:“小弟不敢。还是诸兄内那一名上去,小弟过论。”叔宝道:“圆情虽会,未免有粗鄙之态。其间乃十目所视的去处,郡马斯文,全无渗漏。”
麒麟乃是毛虫长,故引千群猛兽朝。
四围玛瑙城,五色琉璃洞。千寻云母塔,万座水晶宫。珠缨密密,斑斓重重。影晃得乾坤动,光摇得天下红。半空中火树花开,高山上弓足瓣涌。活泼泼神鳌出海,舞飘飘彩凤腾空。更兼天时天时相扶从。笑翻鲜艳,走困儿童。彩楼中,词括尽万古风骚;画桥边,谜突破千人懵懂。碧天外,灯照彻四海小巧。花容女容,灯光月色,争明莹。车马迎,歌乐送,端的彻夜连宵兴不穷。管甚么漏尽铜壶,承闰年事,元宵佳节,乐与民同。
龙髭扬北海人间尽得受惠
常言道:玩耍无益。我想:人在少小时,玩耍尽得些趣,却不如是趣。一到大来,或是求名,或是觅利,将一个身子,弄得忙繁忙碌,那边去偷得一时一刻的闲?直到功名成遂,当时须鬓皤然,要玩耍却没了兴趣。另有那不得成遂一命先亡的,这便干干的忙了平生。长于逢场作戏,也是一句至语。但要识得个悲欢,相为倚伏,不得流而忘返。
说话之间,已到城门口。叔宝叮咛两名健步:“我比众老爷分歧,有公事在身。把回书与回批,可用毡袋随身带了,这都是性命相干的事。傍晚时候,我的马却要多加一条肚带,谨慎服膺。”叔宝同诸友,各带随身暗器,领两员家将进城。那六街三市勋卫宰臣,百姓百姓,奉天子之命,与民同乐。家家结彩,户户铺毡,清算灯棚。这班豪杰,都看到司马门来,倒是宇文述的衙门,那扎彩匠所缚灯楼。他倒是个兵部尚书府,照墙后有个射圃,天下武职官的升袭比试弓马的去处,又叫做小教场。如何有很多人喝采?乃是圆情的抛声。那个敢在兵部射圃圆情?就是宇文述的公子宇文惠及。宇文述有四子:长曰化及,官拜治书侍御史;次曰士及,尚晋阳公主,官拜驸马都尉;三曰智及,将作少监;惠及是他最小儿子,倚着门荫,少不得做了官。目不识丁,胸无点墨,穿了绫锦,吃了珍羞,侍从的不过是一干游食游手,谗谄面谀的光棍,帮闲他使酒渔色玩耍浪荡。这圆情一节,未曾踢得一两脚,就赞他在行,他也自说在行,是以行天下圆情的把持,探听得长安赏灯,都赶到长安来,在宇文公子门下。公子把父亲的射圃讨了,改做个球场。正月月朔,踢到这灯节下来,把月台上用五彩装花缎匹,搭起漫天帐来,遮了日色,正面结五彩球门,书“官球台”三字。公子上坐,摆布坐二个美人,是长安城平康巷聘来的。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