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76 做事[第2页/共3页]

这时候，二人已到云卿面前了。便见莹贞姑姑松开泥融的手，端庄对云卿行了礼，云卿仓猝拦着，莹贞姑姑却笑道：“大奶奶是主我是仆，这倒罢了，又是客，全赖大奶奶照顾呢。是以不管如何要先行一礼，若熟谙起来又得了大奶奶特许，那就顺其天然便罢了。”说着今后退了一步，好生行了个礼。

云卿便笑：“这话说的，我若再推托，可不就是我不懂礼数了吗？既如此，我也还姑姑一个礼，乃是与我家凉大爷一道，谢姑姑经心奉养我们小主。我是新嫂，来此甚晚，无福与小主姑嫂敦睦朝夕相处，现在能做也不过是略表谢意，姑姑万不成推让。”说罢又一模一样还了个礼。

云卿行罢礼，笑道：“是我懒怠了，说是来服侍太太洗漱换衣，竟比太太来得还晚了些，要让凉大爷晓得非家法服侍不成。”

梳洗结束，云卿早早儿带芣苢到阮氏处去，欲还是服侍阮氏洗漱换衣。

云卿便顺着话说：“全赖太太说好话儿了。实在那里能有这么好。小主原就是这家的人，自知这宅院里不轻易之处，我是新妇，于人于事都不熟络，年纪又小，说话做事不经心极力的哪有人听、哪有人服呢？虽太太等多番照顾，但是各种酸楚痛苦倒也不是没有，总归家家有本难念的经，外头再光鲜，到底都是给不相干的人看的。”

“那里会呢，”慕大女人马上点头说，“祖父那性子，若非确然有本事，他是不会将这家随随便便交给谁的。他有识人的目光，哥哥信得过你，太太又对你赞口不断，显见嫂嫂你做得极好了。”

“唔，是个好日子，”慕垂凉在她耳畔低低笑，“照我说，不如就往前稍挪两日定下局面，莫迟误我带你去看七夕斗灯。你未曾为我画过，总也要亲身为我挑一盏，不然我定不饶你。”

莹贞姑姑和泥融天然也瞥见了她，泥融便笑道：“大奶奶来了。可用罢饭没有？”

“是呢，”云卿笑道，“不过大师卖我一个面子，让着我这位凉大爷房里人罢了。”

莹贞姑姑眼底顷刻的惊奇转眼即逝，但这半晌的工夫云卿礼已施完，莹贞姑姑便只得笑道：“大奶奶实在客气。”

慕大女人闻言不由掩口轻笑。

但是既然世事难料，他是以如何强大的自傲，从戋戋十几岁就认定到最后必然是他赢呢？如此一想，不免脱口而问：“喂，你说……”

她这厢才睡下，便听慕垂凉沉声问：“你与蒋宽约的最后刻日是哪一日？”

慕大女人今儿着一袭豆绿软布衫，料子看似贵重，料子有些旧了，像是出嫁前的衣裳，现在肚子略微隆起穿戴却恰好，显见现在的慕大女人实是比入宫之前还要肥胖很多。阮氏恐也是如此想，亲身端了汤羹要喂慕大女人吃，却才端起碗便见云卿等人进门来了。

慕垂凉便上前，接过芣苢手中梳子表示她出去，一边为云卿梳头一边问：“火气如何大，谁惹你了？”

三人便都笑起来，云卿和莹贞姑姑天然是随泥融进门去，及至门口，云卿不免问说：“如何是叫‘等急了’？如果在等甚么人，我可不风雅便出来吧！”

阮氏拉她在身边坐下，也为她盛了一碗汤说：“他倒是敢！”将汤递给她，阮氏又接着道：“现在是更加放肆了，又不听话，又不体贴，我是丁点儿也不喜好他了。”

慕大女人绵绵轻叹，阮氏已心不在此，又开端垂泪。云卿略一想，便安慰说：“小主莫要伤怀了。我虽知不管说甚么做甚么，小主都必定要为太太牵肠挂肚，但不怕说句冒昧的话，我与凉大爷对太太的情意，恐不会比小主少了去。小主挂怀乃是母女情深，旁人劝也无用，但须知太太有我们，就不会有任何委曲和痛苦，但请小主不必非常担忧。好好保住腹中皇裔，平安然安诞下皇子，无病无灾度此平生，太太方能放下心来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