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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肃肃花絮晚》 1/1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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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3 云湄[第2页/共3页]

云卿便道:“苏老爷不必客气,云卿是苏记画师,画好灯是本分。”

云卿这位姑姑叫做云湄,只比她大七岁,现在才二十二。云湄身子弱,十六七岁最好的韶华都泡在药罐子里度过,毕生大事便一向搁置到了现在。因为裴二爷和云卿的干系,岚园的下人们都对云湄尊敬有加,常日里也都随云卿恭恭敬敬叫她一声“云姑姑”。

云湄久久不言,像满身失了力量普通软软靠在云卿身上。云卿正要再开口,云湄却缓缓推开云卿,双手搭在她肩头柔婉一笑说:“姑姑老是信赖你的,谁叫你是夏家嫡长女。姑姑很笨,没法帮你甚么,但毫不会成为你的后顾之忧。”

“云卿!”云湄小声提示,但转而一想云卿说的不错,便看着云卿的右手腕低声说:“云卿,姑姑很没用是不是?我不如晚晴姐姐那么有效,我没法帮夏家报仇,乃至姐姐只要我保你安然我也做不好,我……”

一阵喧闹,云卿听获得云湄低低的哭声,她们说话声音本就已经很低,云卿还是偏头附耳对云湄说:“但是姑姑,你能不能为了我,更好一点?”

云卿留给云湄的,便是那盏“踏雪寻梅”的灯。

许是此处灯火太亮,照的苏二太太与平常比拟面色惨白了很多,常日里水汪汪的眼睛今儿也带着点儿散,看起来精力头儿稍欠。

那一晚云卿没睡好,她梦里恍忽飘过很多东西,有些是听人丁述后在心中想了千百遍的,有些是切身经历再不敢忘的。乌黑的扇面,朱红的印章,曾祖父对爹爹说:“等你的孩子长大了,再来为他的曾祖父我画扇面儿吧。”断头台上,曾祖父疏眉朗目,淡然嗤笑:“你们未免太藐视我夏家。”藏身的小院儿,爹爹狠狠亲了她脸然后仓猝将她交给晚晴大姑姑说:“快走!”沁河渡口,晚晴大姑姑送她和小姑姑上船,亲着她的脸声声叮嘱:“不要返来了,再也不要返来了!”

云湄看看窗外天气,轻拍了云卿手背说:“很想。那你今儿不去,是苏记没能进入第三轮吗?”

“哎是,云姐姐。我这就秉二太太去。”

苏二太太庞大地看了一眼云卿,倒是苏老爷忙不迭地说:“有空!有空!裴蜜斯说事曼秋如何会没空呢!”

“没甚么大碍,”云卿随口问,“二太太如何神采不大好,没睡好?”

另有裴子曜,他拧着眉站在远处,云卿朝他走去,越走越近,他脸上却蓦地呈现凶暴神采,云卿一惊赶紧后退半步,却看不清那人模样,只见他平空摇起一柄乌木错金未着扇面儿的折扇来,云卿仓猝去夺那扇子,却听他不紧不慢地笑出声来……

三姨太本就不悦,闻言一扭腰翻了个白眼便小声嘀咕:“本身不谨慎,难不成还赖苏记?不过就拿了个第二!”

云卿只当没闻声,苏二太太却转头狠狠道:“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!”

云卿肩膀一颤,相互相拥,云卿能清楚感遭到。她晓得云湄的心机,若非事到现在她也不肯戳穿,云湄的眼泪却敏捷打湿了她的脖子。

云卿自但是然地撩开后边袖子说:“伤到手了,不能再画。”

苏二太太面色更显怠倦,纵是笑也带着些勉强,她拉着云卿的手絮絮地说:“你的手千万不成以有事,云卿,我没体例让我欠你一只手,我还不起,苏记也还不起……”

云湄忙坐直了拉着云卿的手腕急问:“甚么叫做不能再画?大夫如何说,究竟伤的严不严峻?你如何那么不谨慎呢?你让我如何跟夏家先人——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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