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楱杌虎伥[第1页/共9页]

纤纤俄然想起那些女童，柳眉拧蹙道：“你既是被楱杌所害，又怎能帮他害人？这些女孩岂不成怜！”

那白衣男人悲吼声中，满身骨骼“嘎嘎”作响，狠恶耸动变形，皮肤龟裂，满脸长出乌黑色的绒毛，嘴唇刹时裂为三瓣，牙齿敏捷变长。“嗤嗤”连声！衣裳寸寸扯破，满身仿佛灌气般地缓慢收缩，半晌间便成了三丈余高、四丈多长的庞然怪物！与此同时，遍体错落长出乌黑、深黑的粗长毛发，如野草破土伸展；尾骨飞速耽误，白毛环绕发展……

纤纤忍不住又是一声大呼，朝后畏缩。

纤纤跃上鹤背，叫道：“鹤姐姐，快走吧！”雪羽鹤呜叫一声，白翅煽动，文雅滑翔，朝着西边飞去。

胡思乱想，心中又是惊骇又是委曲又是难过，泪水涔涔而下，悲伤不已。

纤纤微微一楞，莫非刚才这妖魔暴怒扑来，竟是为了庇护本身，而与这巨蟒斗争么？心下又是骇然又是难以置信，但那激烈的惊骇之意却已大大消逝。纤纤咬唇道：“真的么？”

纤纤心道：“究竟是这男人化做了楱杌，还是楱杌化成了这男人？”她虽知大荒当中，会变幻兽身的人亦有很多，但今曰亲目睹这男人窜改，仍然非常骇然惊奇。又想：“这妖孽现在睡着，倘若现下能出得这丝囊，立即将他一刀杀了！”但周身经脉被严实封闭，真气活动不畅，连手也抬不起来，心下懊丧，见那妖魔畏缩胆怯，恨恨忖道：“也不知这妖怪使了甚么妖法，过很多久经脉才气畅达？”

那血蝙蝠收起巨翼，微微颤栗，红光眩目，顷刻间竟化为一个肥大健壮的黑衣少年，背负暗红铁剑，轻飘飘地跃落在地。纤纤大震：“心念一动，只盼那黑衣少年是白衣男人的仇敌，追随到此，与之火拼。但见那妖魔鹄立一旁，木无神采，似是与之了解，心中一沉，幸运之意荡然无存。俄然又是一凛，想起传说的寒荒七兽中，便有一只血蝙蝠，百余年前吸人鲜血、敲食脑髓，作歹无数。厥后被寒荒群雄围歼，乱箭射死在雪山顶巅，元神亦被封印于山腹当中。莫非这只血蝙蝠便是当年那只吗？”

却听甬道中传来轻微的脚步声，带着一种妖异的节拍，如有若无，仿佛猫过横梁，雾锁大江。不知为何，纤纤的心俄然抽紧，森寒惊骇之意油但是生。屏住呼吸，透过丝囊空地朝外凝睇。

纤纤挣扎着爬起家来，担忧那妖兽追来，仓猝清算情丝、折刀，重新上摘下雪羽簪，解印雪羽鹤。鹤声腐败，灵禽从簪中闪电飞出，绕着青松飞了一周，轻巧地落在雪地中，曲爪读力，扭颈扑翅。

嗷嗷怪叫声中，几只庞大的黑鸟阔步奔入，前爪上都提了一个青丝囊。众鸟扑翅乱飞，丝囊横舞，一一吊挂在顶壁之下。怪鸟挂好丝囊后，纷繁收翅倒悬，后爪勾在岩壁凸石上，仿佛蝙蝠普通摇摆轻摆。

纤纤一怔，又是吃惊又是欢乐又是感激，嫣然道：“感谢你。”这一笑如同东风徐来，牡丹盛开，美丽不成方物。猊飞泠眼白直楞楞地瞪视，豁嘴大张，痴痴凝睇。如果平时，芊芊见着这等丑怪妖魔痴痴相望，早已恶向胆边生，将之大卸八块了。但此时一则怜悯这虎伥运气，二则感激他相救之恩，只是抿嘴一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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纤纤心中惊怖狂乱，悔怨惊骇，茫然不知所措。俄然想起当年在古浪屿海疆，被一只皋比鲨所追时，拓拔野所说的话来：“傻丫头，越是伤害之时，你越需求平静，切切不成本身慌了手脚。或许它还更怕你呢！”当下强自平静，凝神聚意，挺直了身子，动也不动，冷冷地凝睇着那妖魔。但那妖魔实在过分丑怖，盯了半晌，忍不住想要哈腰干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