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叶上三更雨（9）[第2页/共3页]

“如何？你们少奶奶找不得。”

屋内，淑慧赤脚趿拉着竹编凉鞋，拎着收音机，斜坐到窗台上吃冬枣。收音机里尽是政治消息，北方的几个都会堕入了炮火交战中，死了多少甲士，中门生和大门生在街上游行。她对数字不敏感，唯独听到了她的公公前去的都会，不由嘲笑，继而哈哈笑出了声。

小桃端着个碟子接她吐出的枣核，先是道：“少奶奶，窗台上冷，你要不坐椅子上，我给你垫个布垫子，今儿个白露了，不比夏天，不作兴露胳膊赤腿的。”

接电话的仆人道：“少爷不在家，他出去了。”

淑慧逢迎的假笑了两声，“那我们说定了，我买好票再联络你。”

她说的是“我们”，淑慧的笑容弥漫在眼角眉梢，鱼儿，中计了。

电话挂断后，淑慧直觉耳朵边发烫，她托腮思考了会，又拨通了别的一个电话。

王妈问：“花了多少钱？”

“我猜也是小桃从中作梗，但她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跑回周家来，太太感觉她不幸，又把她留下了，我没有证据，有气撒不出，还成了千古罪人，小红，你是晓得我的，我刘淑慧脾气大性子直，背后捅人刀子的事我可做不出。”

李管家笑而不语，主家都没发话呢，你一个老太婆操的哪门子心。

“甚么！五万块！”王妈夸大的一把拎起麻袋，“啧啧”感慨，“我的亲娘呐，这么点棉花要五万块，真要把小丫头们惯成大蜜斯了，这可不可，我要去跟太太汇报，本年的冬衣就免了。”

仆人警悟的道：“你找我们少奶奶？你是谁？”

小红在电话那头几次点头，在她的眼里，周家的少奶奶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大蜜斯，伸手即翻开口即骂，哪时费经心机使过把戏，那小桃倒是很有能够，装着一副不谙世事的模样，少女的脸毒妇的心，如许的女人还嫌少吗。

小红鄙夷的嘲笑，“你们又想联手起来骗我，你们欺负我欺负的还不敷！周少奶奶，你打电话来笑话我的吧！”

她抓起桌台上的卷烟盒，点上一根，对着镜子吞云吐雾，“还愣着，再磨蹭，他就走了。”

小桃那充满少女气味和胡想的神情，令被糊口榨干了汁水的淑慧妒忌，她把烟头从窗户口扔下去，嘴里骂着：“都是**！”

不一会儿，只听院子里王妈的声音怪里怪气，“辰文，小桃喊你有事。”

小桃抱起床上的旗袍，滴溜溜的捯饬去了。

“小红，我们现在都是少奶奶，今后你就叫我淑慧吧，我们俩之间，不要客气的太生分。等你的小月子做好了，我请你喝咖啡看电影去，对了，华侨饭店要来一个俄罗斯的演出团，男的女的都长的特别都雅，他们跳踢踏舞可带劲了，有没有兴趣，你想去看的话，我来订票。”

路阳还挺宝贝这个小红，他看着她，便是在乎她。冬枣的酸意从鼻腔里往外冒，淑慧打了个喷嚏，牙齿酥的慌，她扯谈道：“我叫苏珊，是路少奶奶的好朋友。”

“小红，我哪有资格笑话你，不是你替我保守着阿谁奥妙，我刘淑慧能安稳的活到现在。当初我拦着不让你嫁入周家，是我太自擅自利，厥后我深思悔过，让小桃替我转交一盒燕窝给你，当作我赔罪报歉的礼品，没想到你吃了竟然……”淑慧呜哭泣咽的可惜，“这上好的官燕，是顶级的奇怪物，之前都是皇后贵妃才吃的上，我本身都从没有吃过，这等好东西，哪会让人……”

淑慧禁止住胜利的浅笑，故作没有力量的道：“路少奶奶，是我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