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章[第2页/共3页]

待得楚王的脚步声远去，方才再度昂首。

“蔡国乃我母国，蔡侯是你母舅。”蔡姬道，“蔡国虽弱，却不像别人总想着来咬你一口。大王莫忘了，先王之时，蔡国还帮过楚人打败过陈国。”

楚王看看天气，不早了，但内心还装着很多事，不想安息。他想到伍举，料他此时也未歇息，叮咛道，“不必，去宫署。”

“文籍？”楚王看向阡陌的案上，拿起那些简册看了看，未几，又看了看她做条记的那些牍片。

蔡姬听得此言，又见他果断，亦不好再说下去。

“有。”伍举道。

楚王既然克意鼎新，便要做出姿势。

伍举解释道：“小臣方才返来，路过藏室，见工妾陌正查阅文籍，便过来看看。”

郑姬一怔，赶紧施礼应下。

楚王是个年青人，世人都觉得他只是一时意气，不久就会转性。不想，此事竟无转头之象。庙堂上，他措置了多量碌庸有为之人，惩办奸佞，改革民风；在内宫，楚王亦动手梳理，一些常日与外臣来往甚密，惯于恭维私通的内侍，也被定罪。楚王手腕雷厉流行，势如暴雨，过后，世人才回过味来，这位大王，竟是个退时隐而不发，进时一击射中的狠角色。

“送归去。”话没说完，楚王打断道。

“治病救人，无人可保万无一失。”阡陌揣摩着答道，说罢，又怕楚王不信赖，收回之前的承诺，忙弥补道，“但我会尽尽力。”

方才的愉悦氛围全无，她的心吊起，不晓得这半夜半夜的，楚王如何会呈现在这里？

阡陌讪讪。这么驰名的人都不熟谙，申明这二人八成还未出世。不过，这二人的事狗血实足，掐掉些关头背景，作为谈天的谈资也是不错。阡陌正想跟伍举开八，蓦地想起了这二人中间另有一个关头人物叫伍子胥，仿佛还与楚国有些干系，不知……

“这位叔姬，母亲见过？”楚王并不急着表态，问道。

未几，忽而听到些笑语之声，仿佛有女子。

“夫差，勾践？”伍举看着那牍片，讶然点头，“不识得。吴伯名句卑，越侯名无壬。”说罢，他饶有兴味，“你说那夫差、勾践，是何人？”

楚国周边诸国，多有求于楚，先王好美色，诸国投其所好，后宫中各国美人都有。两年前，楚王继位，各国又立即奉上了新的美人，楚王全不推拒，十足归入后宫当中。这位郑姬，就是郑国送来的，能歌善舞，与来自越国的越姬一起，最是受宠。客岁底，令尹成嘉久病，终究归天，不久，楚王受谏，忽而一夜之间罢了高阳宫的统统宴乐，将后宫诸姬萧瑟在旁。

“会否相害，在利不在亲缘。”楚王冷声道，“与楚为敌的诸国当中，亦不乏姻亲。”说罢，他看蔡姬欲作怒，语气软下，“母亲，婚姻之事乃在天定，寡人已交由卜尹贞问，须从长计议才是。”

世人都夸奖楚王昂扬有为，无愧先王。小臣符内心却似洁白似的。

呃……阡陌镇静的神采僵在脸上。

开春以后，楚王东巡宝穴，身边未带任何姬妾，而返来以后，也没有涓滴要再召后宫的意义。

楚王笑了笑：“母亲非常心焦么？寡人彻夜便召郑姬、越姬侍寝便是。”

楚王不置可否，半晌，对伍举道，“出征之事，再与寡人到殿上参议一二，如何？”

少顷，她叹口气，“母亲也是为你好。你继位之初，各国各地进献美人，后宫充盈。母亲觉得不久便可儿孙合座，可现在已两年不足，你膝下仍无子嗣，母亲如何不急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