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0章 难[第1页/共2页]
背后传来窸窣动静,姜似缓慢关上窗子。
此中一名妇人擦擦眼泪,紧紧搂着谢青杳:“孩子,真是苦了你了,大舅母来迟了。”
她确切很多事不懂,却明白这个时候服从兄长的安排就是最大的懂事了。
丫环神采古怪:“不是,舅太太与八太太争着给世子筹措婚事呢,说伯府没有当家主母不成模样,趁着热孝把婚事结了,就不消再等三年了,也算告慰伯爷与伯夫人的在天之灵。”
“青杳啊,你外祖母传闻你母亲没了,当时就昏倒了,昏睡中还念着你的名字呢。老太太这是放心不下你啊。”妇人拭着泪,话题一转,“你别怕,有我与你娘舅在,定然把你父母的事筹办好,毫不让别人欺负你们年幼吃暗亏。”
二牛机警躲回了窗根下。
“阿似,你不消管我,趁热吃吧,如果不敷再让丫环端些来。”
谢青杳悄悄点头,留下一个丫环在这边盯着。
“大哥,我想与你一起。”
按端方,父母方才过世,三天以内这碗稀粥都是没有的,只能喝净水。不过端方是死的,人是活的。别说谢青杳一个娇弱女人家,就算身材健壮的大男人三天不用饭只喝水,白日哭丧夜里守灵,恐怕三天后也差未几要糟蹋坏了。
谢殷楼神采一冷:“听话。”
姜似悄悄提示道:“青杳,我看舅太太除了记念恐怕另有别的设法,你且留意些。”
姜似默了默,厚着脸皮道:“那就再端十个包子来吧。”
丫环悄悄瞄着姜似,难掩希奇。
她现在真的只要哥哥了。
谢青杳一听,当即变了神采。
姜似面前除了一碗稀粥还多了两个素包子。
丫环口中的“八太太”就是昨日姜似过来时与谢青杳说话的妇人。
灵堂里,谢殷楼正跪坐着烧纸。
“有不熟谙的人在我吃不下,你临时下去吧。”
谢青杳瞪了丫环一眼:“多嘴!快去端。”
谢青杳动了动眼皮,声音冷酷:“争甚么?争谁替我们管家么?”
妇人与其别人互换了一下眼色,心道到底只是个小女人,那里晓得这些俗事。
谢青杳没有半点食欲,喝了两口粥就不想再吃,拿汤勺有一下没一下搅动着稀粥。
火舌舔舐下,纸钱化成灰蝶被风卷走,少年神情专注,面如冰雪。
没有想到阿似胃口这么大,公然人长大了总会变的。
到了晌午,谢殷楼催谢青杳回屋歇着,他本人却一脸疲态,连嘴唇都干枯起皮。
“现在府上的事是谁在管?”妇人问道。
素包子只比小儿拳头大,两个包子加一碗粥本来够了,但是想到窗根的二牛,姜似有些忧愁。
谢青杳跪坐在谢殷楼身侧,接过他手中一叠纸钱扑灭,喃喃低语。
谢青杳不吭声,一味堕泪。
姜似不由皱眉。
“等会儿弄些东西给你吃,然后从速归去,晓得么?”姜似想想二牛饿着肚子有些心疼,又恐它被人发明,低声叮咛道。
她心中稀有,恰是因为稀有,才更加觉出没了父母两座大山当依托是如何悲惨。
“本日外祖家该来人了。”走在前去灵堂的路上,谢青杳轻声道。
很快一盘子素包子被端上来,包子褶皱均匀,皮薄馅大,整整齐齐码在白瓷盘子中。
谢青杳现在只剩下谢殷楼一个嫡亲,对兄长的话天然不会辩驳,冷静起家去了里边。
窗纱模恍惚糊映出大狗的表面。
姜似不由抽了一下嘴角,重新把窗子翻开。
谢青杳想劝兄长歇息一下,但是心知偌大的伯府现在只能靠兄长撑着,即便她再如何劝都无用,那样只会让兄长心烦罢了,遂按下不提,老诚恳实回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