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7章 很享受这个过程[第1页/共1页]

门外俄然传来一阵短促的拍门声，不重，却透着孔殷。絔毓裔拭干双手，徐行前去，推开门的那刻，一股夜风挟着潮气劈面扑来，吹得他眼睛一眯。他瞥见门口站着一个穿戴灰色风衣的年青人，模样清俊，神采略显镇静。

“你是……林炜？”絔毓裔微微皱眉，随后恍然一笑，“你小时候怕辣，每次都偷偷把辣椒挑给你妈。”

絔毓裔在厨房笑了，一边清算锅具一边喃喃道：“味道，是会长大的。”

女孩却猛点头，咬牙又吃了一口，然后鼓着腮帮子说：“但是很好吃。”

“我……我妈说，她年青时候吃过您做的一碗‘干烧虾仁辣汤面’，那是她最难忘的一次夜宵。”他尽力挤出一个笑，“她说如果再有机遇吃一次，就没甚么遗憾了。”

絔毓裔眯眼看他：“她在哪儿？”

絔毓裔点头：“好，那我做一份中和版，用灯笼椒提香，不放朝天椒，底汤用骨头熬六小时，再加牛腩炖出微辣味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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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如何记得我？”林炜低声问。

“病房里，不能吃辣了，但她说……您做的辣味，她情愿再试一次。”

絔毓裔昂首：“你那年在碗底画了个笑容，说‘这面好吃到能够画画’。”

那天早晨，他们一向忙到深夜。絔毓裔关店前站在门口，望着街道灯火，内心像是装着整整一座面汤锅，翻滚着、温热着，每一勺都盛着曾经有人留下的味道。

“我在。”絔毓裔靠在门框边，打量着他。

“不是电影，是糊口。”

女孩睁大眼睛望着厨房，看到他拨肉、加汤、翻锅的行动，眼睛里写满了诧异。

厨房里一片沉寂，只要水声簌簌，他的眼神却并不浮泛，而是专注地望着那张被油烟感染成棕褐色的菜谱板。那是他年青时候亲手写下的，笔迹还算端方，只是时候久了，几个角已被蒸汽鼓得翘起，像是白叟的眉梢。但他舍不得换，哪怕有客人问起“这是不是古玩”，他也只是笑笑说：“这写的是味道，不是字。”

林炜笑出声，低头看向女儿：“你看，我说他记性好吧。”

蹑手蹑脚。絔毓裔坐在后厨那张班驳的小木凳上，肩膀微垂，双手浸在一盆温水中。他迟缓地揉搓着指节，那是每日几次捏面、拉条、提锅留下的酸疼陈迹，现在却被水汽覆盖成一层淡淡的舒缓。

傍晚时分，一名小伙子带着个约莫八岁的女孩进了店。他内疚地笑着向絔毓裔点头：“老板，还记得我吗？我小时候跟我妈来你这吃辣牛肉面。”

未几时，牛肉面端上桌，香气扑鼻，小女孩吸了一口，立即皱眉：“好辣！”

阿梓闻声，眼里忽地泛出光：“你这话，太有电影感了。”

林炜一愣，忙问：“太辣了？”

“您……您是絔毓裔吗？”那人声音颤抖，像是在压抑某种情感。

林炜笑了，指了指女儿：“她也怕辣，但明天她说想尝试一次‘真正的辣牛肉面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