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不能呆在川福楼了[第1页/共1页]

不是说罗叔的面不再好吃了，而是，他的笔尖已经循着味觉走到了一个新的方向。他要写的阿谁厨子角色，必须更丰富、更立体，不能只是煮得一手好面那么简朴。他要让那小我物，在吃的过程中，活过来、走出去、有锋芒、有哑忍、有故事。

“江湖广袤，民气难测，唯有一碗热面，能让剑客卸下防备。”

他写着，吃着，偶尔昂首看街道上人来人往，每一小我都是一段未完的故事。他想，或许他该写一本只讲吃的武侠，一把剑，一只锅，一个行走四方的厨子，用汤和面斩妖除魔，煮沸民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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罗叔笑着应一声：“给你留碗汤。”

窗外天气渐沉，楼下传来小孩哭闹和大人斥责的声音，偶尔一阵狗叫。但他的天下只剩下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，另有刚才那碗面的余香，还是在舌根缭绕。

面煮好，他坐在窗前，一边看着夜空，一边小口吃着。风从窗缝里钻出去，带着春末夏初的潮气。他想起好久之前的一个夜晚，母亲也在厨房煮面，窗外有风，锅里也有风，吹得火苗摇摆，吹得他半梦半醒。

他想得出神，直到面汤见底，碗底的“福”字在蒸汽中清楚起来，仿佛是运气的某种表示。他舔了舔嘴角，取出纸巾擦了擦手，站起家，拍拍裤子上的灰，冲罗叔点了点头：“明天还来。”

而在今后的无数个日夜，他还是走在都会的街头巷尾，寻觅分歧的面，记录分歧的味道，誊写分歧的江湖。他走到哪儿，哪儿就有锅灶，哪儿就有面汤，哪儿就有故事。

本来，一碗面，不但是面。是儿时的家，是深夜的梦，是没法说清的情感与回想，是絔毓裔这小我，最柔嫩的部分。

写到深夜，他搁笔，悄悄叹了口气，走进厨房，开了灶台，用昨夜炖好的卤牛肉片几块，又用剩下的鸡骨汤煮了一小锅面。不是为了吃饱，只是为了再次感受那种从汤面升起的炊火味，那种充满糊口真意的安好与满足。

他走了，背影被落日拉得很长。街角风起，带着辣椒油的香气往远处飘去，像是絔毓裔的思路，也在都会的某个角落悄悄发酵。

他回到住处，是城北一栋老住民楼的六层，没有电梯，墙上长满了青苔，楼道里长年飘着酱油和洗衣粉的味道。可他喜好这里的温馨和落寞，像极了那些昔日江湖中隐居山林的剑客。他放下背包，坐到书桌前，把那碗面带来的灵感持续写了下去。

絔毓裔走近，猫昂首看了他一眼，喵了一声，又自顾自地趴下。

絔毓裔穿过巷子，避开主街的喧哗，拐进了南园街——这里藏着很多不被外人晓得的老店。他的鞋尖踩在湿滑的青石砖上，收回纤细的“咯吱”声。远处是一家没有招牌的小馆子，门头旧旧的，木框玻璃上贴着红色的窗花，已有些退色。门口站着一只老猫，通体玄色，左耳出缺口，正懒洋洋地舔着爪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