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.孝雉[第1页/共3页]

这鸡比普通家鸡略小，头颊似雉，大部分羽毛为玄色，上面散落着一些红色圆点。“这鸡出自夔峡，极其希少，是我川中的亲戚千里迢迢带来给我的。它身上的圆点像真珠斑点，蜀人称它真珠鸡。因为长大后会反哺其母，很有孝心，以是别名孝雉。”朱五娘子解释道，“这孝雉另有个奇异之处：每当春夏之交，景气和暖之时，它颔下会暴露一尺余长的绶带，红碧相间，非常素净，与此同时，头上还会立着一对翠角。向人揭示一会儿，它又会把绶带敛于嗉囊下，被羽净重新覆盖，绶带和翠角又都不见了。可惜现在气候酷寒，这气象是看不到的。”

不会有毒的。她在内心做了判定。

这九娘子必定是许姑姑提及的薛九娘子了。见凤仙神情有异，沉默不语，凌焘略做解释：“九娘子才刚出产，尚未满月，这鸡汤滋味不错，不如送去给她补补。”

袁夫人回绝，说这孝雉如此贵重，本身受用不起，想请朱五娘子带归去。而朱五娘子执意要送，说袁夫人久病体虚，最宜以此食补。凤仙冷目睹她们相互谦逊好久，最后出言劝母亲道：“朱五娘子一番情意，妈妈还是收下吧。”

凤仙颇感奋发。固然她对这父亲并无好感，但看得出母亲仍对父亲很有情义，若得知父亲有所牵挂，必会欣喜。是以凤仙细述母亲环境，悄悄但愿父亲多加垂怜。

她带来金饰衣料多少，不顾凤仙的推让，直命人搁在堂中，除别的还奉上一单身形特别的鸡，说可给袁夫人补身子。

阿玫蹙眉不语，暂未辩驳朱五娘子，斯须，瞥了瞥凤仙，又道：“就算孝雉无毒，说不定有人晓得这汤要送予九娘子，便乘机在汤里加了点甚么。”

话音未落，朱五娘子即疾步至阿玫带返来的汤煲之前，也不消箸，直接用舀汤的勺盛了汤，连饮数勺，并取几块肉，敏捷嚼了咽下，然前面对世人道：“二女人做的孝雉，我也吃了，且看看我会不会是以抱病。如有，我甘心与二女人一同受罚，若无……”她目光冷冷地掠向阿玫，却对凌焘道，“还望将军严惩教唆构陷之人，以还二女人明净。”

凤仙惊诧，辩白说妇人出产后恶露多，即便下血，也不必然是饮食而至。阿玫道：“九娘子出产已有二十余日，恶露已不见红，此前一向好好的，是本日蚀用孝雉以后才下血的。”

见凤仙默许，许姑姑便自盛一碗汤，缓缓饮下。静待斯须，不见任何异状，倒是笑赞：“女人技术真好，这汤比我喝过的统统鸡汤都香。”

次日朱五娘子特地登门拜访袁夫人母女。

凤仙道：“这孝雉是新鲜着送来的，朱五娘子应是不想我们有顾虑，才不加烹调，让我本身脱手，以示有害。不过我毕竟没见过这类鸡，也不知是否全无毒性，还是慎重些好。”

凤仙遵循朱五娘子所授之法，先煎后再加少量香料，置于铜釜中慢火炖，不消多时便有肉香逸出，且越煮越浓，全部院子中都缭绕着这醇厚诱人的香气。

世人闻名誉去，见说话的是疾步赶来的朱五娘子。

传闻薛九娘子也很喜好这孝雉之味，食用很多，但夜间忽感腹痛，下血不止，竟有血崩之势。薛九娘子的婢女阿玫带着剩下的孝雉汤向凌焘报讯，说是食用孝雉而至，凌焘气急废弛，命人将凤仙擒来，亲身鞠问。

凌焘却听得心不在焉，目光不时落在那孝雉汤上。待凤仙讲完，他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并不与袁夫人母女相干，而是叮咛身边下人：“将这汤给九娘子送去。”

凌焘思忖道：“莫非这孝雉平凡人吃得，产妇吃不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