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章 梁山泊义士尊晁盖郓城县月夜走刘唐(2)[第2页/共4页]
宋江道:“既是号令严明,我便写一封回书,与你将去便了。”
一日,宋江分歧带后司贴书张文远,来阎婆惜家吃酒。这张文远倒是宋江的同房押司。那厮唤做“小张三”,生得眉清目秀,齿白唇红;平素只爱去三瓦两舍,飘蓬飘荡,学得一身风骚姣美;更兼品竹调丝,无有不会。这婆惜是个酒色娼妓,一见张三,内心便喜,倒成心看上他。那张三亦是个酒色之徒,这事如何不晓得;见这婆娘眉来眼去,非常有情,便记在内心。
且说本州孔目差人赍一纸公文行下所属郓城县,教守御本境,防备梁山泊贼人。郓城县知县看了公文,教宋江叠成案牍,行下各村落,一体守备。宋江见了公文,心内深思道:“晁盖等世人不想做下这般大事!劫了生辰纲,杀了做公的,伤了何涛察看;又侵害很多官甲士马,又把黄安活捉上山:如此之罪,是灭九族的活动!虽是被人逼迫,事非得已,于法度上却饶不得,倘有疏失,如之何如?”自家一个心中迷惑,分付贴书后司张文远将此文书立成案牍,行下各乡各保,自理睬文卷。宋江却信步走出县来,走不过二三十步,只听得背后有人叫声“押司。”宋江转转头来看时,倒是做媒的王婆,引着一个婆子,却与他说道:“你有缘,做功德的押司来也!”宋江回身来问道:“有甚么说话?”王婆拦住,指着阎婆,对宋江说道:“押司不知。这一家儿从东京来,不是这里人家,远亲三口儿。夫主阎公,有个女儿婆惜。他那阎公允昔是个好唱的人,自小教得他那女儿婆惜也会唱诸般耍令。年方一十八岁,很有些色彩。三口儿因来山东投奔一个官人不着,流落在这郓城县。不想这里的人不喜风骚宴乐,是以不能度日,在这县后一个僻静巷内权住。昨日他的家公因害时疫死了,这阎婆无钱津送,没做事理处,央及老身做媒。我道‘这般时节,那边有这等刚好?’又没借换处。正在这里走头没路的,只见押司打从这里过,以此老身与这阎婆赶来。望押司不幸见他则个,作成一具棺材!”宋江道:“本来恁地。你两个跟我来,去巷口旅店里借笔砚写个帖子与你去县东三郎家取具棺材。”宋江又问道:“你有成果利用么?”阎婆答道:“实不瞒押司说,棺材尚无,那讨利用。”宋江道:“我再与你银子十两做利用钱。”阎婆道:“便是重生父母,再生的爹娘!做驴做马酬谢押司!”宋江道:“休要如此说。”随即取出一锭银子递与阎婆,自回下处去了。
婆惜把手拓开,说婆子,“你做如何这般鸟乱!我又未曾做了歹事!他自不上门,教我怎地陪话?”
倒是为何?本来宋江是个豪杰,只爱学使枪棒,于女色上不非常要紧。这阎婆惜水也似后生,况兼十八九岁,正在妙龄之际,是以,宋江不中那婆娘意。
那汉扑翻身便拜。宋江仓猝答礼道:“不敢拜问足下高姓?”那人道:“大仇人如何忘了小弟?”宋江道:“兄长是谁?端的有些面善。小人失忘了。”那汉道:“小弟便是晁保正庄上曾拜识尊颜、蒙恩救了性命的赤发鬼刘唐便是。”宋江听了大惊,说道:“贤弟,你好大胆!早是没做公的瞥见!几乎惹出事来!”刘唐道:“感承大恩,不惧一死,特地来酬谢。”宋江道:“晁保正弟兄们克日如何?兄弟,谁教你来?”刘唐道:“晁头领哥哥再三拜上大仇人。得蒙救了性命,宋万,朱贵和俺弟兄七个,共是十一个头领。见今盗窟里堆积得七八百人,粮食不计其数。因想兄长大恩,无可酬谢,特使刘唐赍一封书并黄金一百两相谢押司,再去谢那朱都头。”刘唐翻开包裹,取出版来,便递与宋江。宋江看罢,便起褶子前襟,摸出招文袋。翻开包儿时,刘唐取金放在桌上。宋江那封书,就取了一条金子和这书包了,插在招文袋内,放下衣衿,便道∶“贤弟,将此金子还是包了。”随即便唤量酒的打酒来,叫大块切一盘肉来,铺下些菜蔬果子之类,叫量酒人筛酒与刘唐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