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章 九纹龙剪径赤松林 鲁智深火烧瓦罐寺(2)[第1页/共3页]
庙门矗立,梵刹清幽。当头敕额字清楚,两下金刚形狠恶。五间大殿,龙鳞瓦砌碧成行;四壁僧房,龟背磨砖花嵌缝。钟楼森立,经阁巍峨。幡竿高大接青云,宝塔模糊侵碧汉。木鱼横挂,云板高悬。佛前灯烛荧煌,炉内卷烟环绕。幢幡不竭,观音殿接祖师堂;宝盖相连,水陆会通罗汉院。不时护法诸天降,岁岁降魔尊者来。
清长老唤集两班很多职事和尚,尽到方丈,乃言:“汝等众僧在此,你看我师兄智真禅师好没分晓。这个来的和尚,本来是经略府军官,为因打死了人,削发为僧。二次在彼闹了僧堂,是以难着他。你那边安他不的,却推来与我。待要不收留他,师兄如此千万叮嘱,不成推故;待要着他在这里,倘或乱了清规,如何使得?”知客道:“便是弟子们看那和尚,全不似削发人模样,本寺如何安着得他?”都寺便道:“弟子深思起来,只要酸枣门外退居廨宇后那片菜园,经常被营内军健们并门外那二十来个败落户侵害,纵放羊马,好生罗唣。一个老衲人在那边方丈,那边敢管他?何不教智深去那边方丈,倒敢管的下。”清长老道:“都寺说的是。”教酒保去僧堂内客房里等他吃罢饭,便唤将他来。
千门万户,纷繁朱翠交辉;三市六街,济济衣冠堆积。凤阁列九重金玉,龙楼显一派玻璃。花街柳陌,浩繁鲜艳名姬;楚馆秦楼,无穷风骚歌妓。朱门富户呼卢会,公子天孙买笑来。
只说智深自往东京,在路又行了八九日,早瞥见东京。入得城来,但见:
智深、史出去到村中旅店内,一面吃酒,一面叫酒保买些肉来,借些米来,打火做饭。两个吃酒,诉说路上很多事件。吃了酒饭,智深便问史进道:“你今投那边去?”史进道:“我现在只得再回少华山去,投奔朱武等三人,入了伙,且过几时,却再理睬。”智深见说了道:“兄弟也是。”便翻开包裹,取些金银,与了史进。二人拴了包裹,拿了东西,还了酒钱。二人出得店门,离了村镇,又行不过五七里,到一个三岔道口。智深道:“兄弟必要分离,洒家投东京去,你休相送。你打华州,须从这条路去,他日却得相会。如有个便人,可通个信息来往。”史进拜辞了智深,各自分了路,史出来了。
智深、史进把这丘小乙、崔道成两个尸都城缚了,撺在涧里。两个再打入寺里来,香积厨下那几个老衲人,因见智深输了去,怕崔道成、丘小乙来杀他,已自都吊死了。智深、史进直走入方丈后角门内看时,阿谁掳来的妇人投井而死。直寻到内里八九间小屋,打将入去,并无一人。只见包裹已拿在彼,未曾翻开。鲁智深见有了包裹,依原背了。再寻到内里,只见床上三四包衣服,史进翻开,都是衣裳,包了些金银,拣好的包了一承担,背在身上。寻到厨房,见有酒有肉,两个都吃饱了。灶前缚了两个火把,扒开仗炉,火上点着,焰腾腾的先烧着前面小屋,烧到门前。再缚几个火把,直来佛殿下后檐,点着烧起来。刚巧风紧,刮刮杂杂地火起,竟天价烧起来。智深与史进看着,等了一回,四下火都着了。二人道:“梁园虽好,不是久恋之家,俺二人只好撒开。”
柴门半掩,巾低垂。酸酒瓮土床边,墨画神仙尘壁上。村童量酒,想非涤器之相如;丑妇当垆,不是当时之卓氏。墙间大字,村中学究醉时题;架上蓑衣,田野渔郎败兴当。
酒保去未几时,引着智深到方丈里。清长老道:“你既是我师兄真大师荐将来我这寺中挂搭,做个职事职员,我这敝寺有个大菜园,在酸枣门外岳庙间壁,你可去那边方丈管领。每日教种地人纳十担菜蔬,余者都属你用度。”智深便道:“本师真长老着小僧投大刹,讨个职事僧做,却不教俺做个都寺、监寺,如何教洒家去管菜园?”首坐便道:“师兄,你不免得,你新来挂搭,又未曾有功绩,如何便做得都寺?这管菜园也是个大职事职员了。”智深道:“洒家不管菜园,俺只要做都寺、监寺。”知客又道:“你听我说与你:僧门中职事职员,各有头项。且如小僧做个知客,只理睬管待来往客长僧众。至如维那、酒保、书记、首坐,这都是清职,不轻易得做。都寺、监寺、提点、院主,这个都是掌管常住财物。你才到的方丈,怎便得上等职事。另有那管藏的,唤做藏主;管殿的,唤做殿主;管阁的,唤做阁主;管化缘的,唤做化主;管浴堂的,唤做浴主。这个都是主事职员,中等职事。另有那管塔的塔头,管饭的饭头,管茶的茶头,管东厕的净头,与这管菜园的菜头,这个都是头事职员,末等职事;假定师兄你管了一年菜园好,便升你做个塔头;又管了一年好,升你做个浴主;又一年好,才做监寺。”智深道:“既然如此,也有出身时,洒家明日便去。”清长老见智深肯去,就留在方丈里歇了。当日议定了职事,随即写了榜文,先令人去菜园里退居廨宇内,挂起库司榜文,明日交割。当夜各自散了。次早,清长老升法座,押了法帖,委智深管菜园。智深到座前,领了法帖,辞了长老,背上包裹,挎了戒刀,提了禅杖,和两个送出院的和尚,直来酸枣门外廨宇里来方丈。诗曰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