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九回 林教头风雪山神庙 陆虞候火烧草料场[第2页/共5页]
林冲按住,喝道:“你这厮本来也恁的歹,且吃我一刀!”
入得庙门,再把门掩上。
林冲指着脸上,道:“我因恶了高太尉肇事谗谄,受了一场官司,刺配到这里。现在叫我天王堂,未知久后如何。不想本日在此见你。”
本来天理昭然,佑护善人义士,因这场大雪,救了林冲的性命∶那两间草厅己被雪赛过了。
店东道:“便是草料场看管大哥,且请少坐;气候酷寒,且酌三杯,权当拂尘。”
早来到草料场外,看时,一周遭有些黄土墙,两扇大门。
一个道:“再看一看,拾得他两块骨头回京,府里见太尉和衙内时,也道我们也能会做事。”
那人道:“烦你与我去营里请管营,差拨两个来发言。问时,你只说∶“有个官人请说话,商讨些事件,专等,专等。””李小二答允了,来到牢城里,先请了差拨,同到管营家里请了管营,都到旅店里。
恰是严夏季气,浓云密布,朔风渐起;却早纷繁扬扬,卷下一天大雪来。
仆人看了道;“这葫芦是草料场老军的。”
恰是∶说时杀气侵人冷,讲处悲风彻骨寒。
陆虞候叫声“饶命,”吓的慌了,手脚走不动。
李小二仓猝道:“仇人请坐;小二却待正要寻仇人,有些要紧说话。”
林冲把枪和酒!谤芦放在纸堆上;将那条絮被放开;先取下毡笠子,把身上雪都抖了;把上盖白布衫脱将下来,早有五分湿了,和毡笠放供桌上;把被扯来,盖了半截下身;却把葫芦冷酒提来渐渐地吃,就将怀中牛肉下酒。
老婆道:“如何的不难堪?”
李小二请林冲到内里坐下,说道:“却才有个东京来的难堪人,在我这里请管营,差拨,吃了半日酒。差拨口里呐出“高太尉”三个字来,小贰心下迷惑,又着浑家听了一个时候。他却交头接耳,说话都不听得。临了,只见差拨口里应道∶“都在我两个身上。好歹要成果了他!”那两个把一包金银递与管营,差拨,又吃一回酒,各自散了。不知甚么样人。小民气疑,只怕在仇人身上有些毛病。”
把陆谦上身衣扯开,把尖刀向心窝里只一剜,七窍迸出血来,将心肝提在手里,转头看时,差拨正爬将起来要走。
便去包里里取些碎银子,把花枪挑了酒葫芦,将火炭盖了,取毡笠子戴上,拿了钥匙出来,把草厅门拽上;出到大门首,把两扇草场门反拽上锁了,带了钥匙,信步投东,雪地里踏着碎琼乱玉,迤逦背着北风而行。
又行了一回,瞥见一簇人家。
那一个道:“这迟早烧个八分过了。”
那跟来的人讨了汤桶,自行烫酒。
却说众庄客引了二十馀人,迤枪拽棒,都奔草屋下看时,不见了林冲;却寻着踪迹,赶将来,只见倒在雪地里,花枪丢在一边。
林冲问道:“甚么要紧的事?”
又一个道:“我们回城里去罢。”
李小二赶紧开了酒,一面铺下菜蔬果品酒馔。
林冲骂道:“奸贼!我与你自幼订交,本日倒来害我!怎不干你事?且吃我一刀!”
林冲跳起家来,就缝缝里看时,只见草料场里火起,刮刮杂杂的烧着。
老庄客道:“我们夜轮番看米囤,现在四更,气候正冷,我们这几个吃尚且不敷,那得回与你。休要希冀!”林冲又道:“胡乱只回三两碗与小人寒。”
两个相别了,林冲自到天王堂,取了包里,带了尖刀,拿了条花枪,与差拨一同辞了管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