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86章 贬弃[第2页/共3页]

此时，白琼英仍屈膝打着帘子，纹丝不动，宫廷端方无可抉剔。

雪珠扑簌簌坠落，渐突变成雪花飘飞，寒意砭骨。乾明宫作为天子寝宫，位于四丈余台基之上，立定高处，下方殿堂楼阁悉数支出视线，豁然伟壮。

“呃……啊！臣妾在。”杨皇后柳眉尖蹙，哀切哀告地凝睇丈夫。

“袁嬷嬷？你、你――”

很久

杨皇后右手紧握左手腕，眼神发直，回身迈进门槛，喃喃说：“陛下有旨，还能如何办？遵旨吧，走。”

“皇后？皇后？”举杯的承天帝呼喊。

“近十年，西北边疆承平，朕心甚慰，雍儿论功当赏。”承天帝可贵如此直白地夸皇三子，平常老是峻厉乃至严苛地怒斥叱骂。

李德英笑着倒满一杯，叮咛镇千保：“你把稳点儿。”

“大成天下承平，全仰仗父皇贤明神武，儿臣只是略尽本分，岂敢求赏？”庆王宠辱不惊，一贯面无神采。

杨皇后泪流满面，狼狈张着嘴，重重喘气，面前金星乱冒。

“你这是甚么态度？”杨皇后羞恼斥责，扭头面朝丈夫抱怨：“陛下，您看看，雍儿待臣妾老是如许！”

“无辜之人？”承天帝闭着眼睛，一字一句问：“淑妃不无辜？小九不无辜？皇孙不无辜？另有被你们暗害的统统人呢？嗯？”

“只是家常小宴，无需多礼，你们都坐吧。”承天帝发话了。

“出去吧。”承天帝叮咛，他倒背着双手，率先前行，一眼没看白琼英，仿佛她只是平常宫女。

“陛下……”杨皇后呼吸短促，仰脸睁大眼睛，两手攥紧袍袖。

皇后呆站着，阵脚大乱。

庆王略点头，灵敏发觉皇后的痛恨刺探眼神，但稳坐如钟，安闲沉着。

“娘娘勿怪。”袁嬷嬷神采惨白，战战兢兢下跪，叩首哽咽称：“奴婢受了老夫人的恩德、有幸服侍您半辈子，永不悔怨，可奴婢的家人是无辜的，不敢苛求您谅解，只求陛下开恩，宽恕无辜之人。陛下开恩呐！”

李德英正安排寺人宫女上菜肴，一张大圆桌，充满山珍海味，天子端坐上首，庆王陪坐其左边。

“陛下！陛下？臣妾冤枉啊。”杨皇后有力跪倒，喉头发腥，形销骨立，干瘪得撑不起凤袍

“是。”包锋回声，他武功尽失四肢有力，尽量摆正酒杯，说：“殿下，请慢用。”

杨皇后踏入熟谙的小宴厅，定睛一看：

杨皇后捏紧衣衿，厚粉和淡红口脂浮在大要，微伸开的唇内侧肉色与口脂色彩截然分歧，咬牙随庆王扭头，定睛一看，失声大呼：

“娘娘？娘娘？”亲信嬷嬷靠近私语，肥圆脸吓得下巴肉颤巍巍。

承天帝闭目养神，面庞衰老，如有所思。

“是。”杨皇后直挺挺地走，寂然落座主宾位。沉寂宴厅内，她的短促呼吸声清楚可闻。

暮色深沉，晚风渐起。

“都城虽好，对祥儿而言却太挤了些。”承天帝扼腕，但铁了心，倔强道：“如许吧，朕封他为广平王，令其镇守广南，无圣旨不准回京――”

“皇后？”承天帝挑眉，略扬声。

三人呈对坐之势，沉默瞬息，氛围奇特。

包锋捧起皇后的酒杯，李德英为其倒了浅浅一杯，包锋把杯子放回原处，冷酷说：“大女人，请。”

“儿臣能得此机遇奉养父皇进膳，不堪幸运。”庆王中规中矩应对。

“臣妾在。”杨皇后不假思考，伉俪相处数十年，大要上绝对的夫唱妇随,使她养成了很多不由自主的风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