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68 往事回首何堪，杯中诉仇情（一）[第2页/共3页]

继老头不管嘴里含着块鸡肉，又来抢话：“我方才尝了，不就是个青菜豆腐么，样儿倒是都雅，味儿也鲜！”

继老头心中似没那么多弯弯绕绕，连赞“好处所”。

蒙堂主撑开折扇，目露遥思，缓缓而道：“八年之前，我住在衡阳城外的一个小村，当时还是一个落魄举子，村里更有一个尚未过门的老婆，日子贫寒，倒也算能预感完竣……”

宿平听到这里，又“啊”了一声。

蒙湿诗挥退部下，只留两名几步外站定，与宿平、继老头对桌而坐，手举酒盏道：“这酒并非平常烧春，而是花酿淡浆，暗香甘洌，醉人却不泥人，老先生与小哥可不能错过哟。”

未几时来到一处，却非少年心中所想的酒坊茶馆，乃是面门颇大的天井，院门有匾，上落“蒙宅”二字。

蒙湿诗忽地又把手指向那精美菜肴中的一盘，道：“你可知这菜叫做甚么名头？”

蒙湿诗笑道：“老先生固然放开肚子，这桌菜便是‘琼香楼’打来的。”接着，又看少年，“宿小哥可想晓得我之前是做甚么的？”

蒙湿诗哈哈一乐，调笑道：“小哥看来还未**哩？――既然如此，自是不能便宜了这娘们。――你便在一旁侍应着吧。”最后一句倒是对粉荷说的。

宿平道：“在表哥的皮革铺中帮个动手。”

少年最后端了起来，先抿一口，公然与那风雷寨的水酒大为分歧，去了烧喉烈肺的冲气，更有清甜入咽，因而也干了此杯。

粉荷格格一笑：“老官人，这叫‘翡翠白玉”哩！”

立秋将近，晚风清冷，蒙湿诗的筵桌就摆在园子中间的一个小亭，倒别是别具风味。

宿平沉默，半晌后才问：“那男人极有财帛？”

“男的活生生喂狗，女的卖进倡寮！”蒙湿诗的声线愈发冷了。

粉荷嗔道：“相公讨厌，奴家晓得啦。”说着，就去掌壶满上酒水。

“啊！”宿平低呼一声，诘问道，“那是为何？”

这间天井足有侯志家的五倍大小。少年才刚踏入，就觉一阵芳香袭人，满园的花木分丛而置，时已近夜，绿枝不显，仍能见红白朵朵俏放，笑迎客来。宿平不是雅士，亦非文骚，但只如果个凡人，皆有眼鼻，自能鉴斑斓于恶丑，直是感念如此令民气怡的处所，其仆人竟然是个臭名在外的混蛋。

更有风味的是那桌子的边上已然坐了一个女人，恰是那日“百花楼”的“粉荷”，不过现在天然穿了衣服。她一见蒙湿诗领人返来，便起家笑迎，口中叫道：“相公你可返来了。”倒是挠首弄姿之间，把手搭向了宿平的胳膊，又道声：“啧啧，小爷长得可真俊。”

继老头嘿嘿直笑。

少年较着顿了一顿，正踌躇间，突听继老头抢道：“他叫宿二毛，和我同村！――来来来，再喝一杯。”

蒙湿诗朝她斜了一眼，冷声道：“这故事好听么？还不斟酒！”

蒙湿诗道：“不忙，不忙，我还未知小哥的名字呢。”

蒙湿诗一愕，随即笑道：“还是二毛好听！不过须得自罚一杯！”

宿平允自心疑，已被蒙堂主一把拉了出来。

“……我深恋那就要嫁入我家的女子，寒窗虽寒，却哪及得上我心中炽热，暗中发誓要许给她一个安闲的将来，不再让她随我受累，因而废寝忘食，无时不刻不在埋头昂扬，相约金榜落款之时，便是我俩百年好合之日……第一年入京赶考，落榜而回，家人劝我先行婚娶，我见她似有不喜，当即按下此事不提，却更加发奋……第二年复又入京，哪知还是名落孙山，颓废之间更是无颜与她相首而见，干脆咬牙手札一封，奉告家中我意留守都城待得来年再考，免除舟车跋涉之劳……此一年寻了家饭铺，日作夜读，第三年关于叫我一举拿下进士出身，肩披宫锦，欢欢乐喜胯马而归，谁料天意弄人，到了家中倒是中了一记好天轰隆！――宿小哥，你猜我赶上了甚么变故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