0068 往事回首何堪,杯中诉仇情(一)[第1页/共3页]
蒙湿诗挥退部下,只留两名几步外站定,与宿平、继老头对桌而坐,手举酒盏道:“这酒并非平常烧春,而是花酿淡浆,暗香甘洌,醉人却不泥人,老先生与小哥可不能错过哟。”
宿平诧道:“甚么消遣?”
粉荷却仿佛出了神,抱着酒壶目光板滞。
蒙湿诗笑道:“老先生固然放开肚子,这桌菜便是‘琼香楼’打来的。”接着,又看少年,“宿小哥可想晓得我之前是做甚么的?”
蒙湿诗又问:“可找好了行当?”
宿平听得心伤,微微点头。
宿平直言道:“二毛从未见过如此丰厚的饭菜。”说着,偷偷瞪了一眼正在大快哚颐的继老头。
少年较着顿了一顿,正踌躇间,突听继老头抢道:“他叫宿二毛,和我同村!――来来来,再喝一杯。”
粉荷手中瓷壶一颤,酒洒桌面。
宿平耳根尽赤,难堪非常地横了老头一眼。
蒙湿诗一愕,随即笑道:“还是二毛好听!不过须得自罚一杯!”
少年见他言情义切,也被带起一丝暖笑。
粉荷噗嗤娇笑,嗲声道:“好名字呢!”
未几时来到一处,却非少年心中所想的酒坊茶馆,乃是面门颇大的天井,院门有匾,上落“蒙宅”二字。
蒙堂主撑开折扇,目露遥思,缓缓而道:“八年之前,我住在衡阳城外的一个小村,当时还是一个落魄举子,村里更有一个尚未过门的老婆,日子贫寒,倒也算能预感完竣……”
蒙湿诗朝她斜了一眼,冷声道:“这故事好听么?还不斟酒!”
这间天井足有侯志家的五倍大小。少年才刚踏入,就觉一阵芳香袭人,满园的花木分丛而置,时已近夜,绿枝不显,仍能见红白朵朵俏放,笑迎客来。宿平不是雅士,亦非文骚,但只如果个凡人,皆有眼鼻,自能鉴斑斓于恶丑,直是感念如此令民气怡的处所,其仆人竟然是个臭名在外的混蛋。
蒙湿诗哈哈一乐,调笑道:“小哥看来还未**哩?――既然如此,自是不能便宜了这娘们。――你便在一旁侍应着吧。”最后一句倒是对粉荷说的。
蒙湿诗放下酒杯,哈哈道:“本来小哥叫做二毛,我也有个奶名叫做三蛋,贱名好赡养,来来来,为了我们的名字,再干一杯。”
蒙堂主畅怀陪饮。
蒙堂主道:“小哥不必吃惊,这女人见谁都叫相公,便是我本日特地找来给你消遣的。”
“男的活生生喂狗,女的卖进倡寮!”蒙湿诗的声线愈发冷了。
“好听、好听!”女人规复神采,贴身过来。
少年为掩窘态,岔开话题道:“蒙爷本日找我,不知何事?”
蒙湿诗再问:“你何故又从家中来到这衡阳城?”
蒙湿诗还未说话,就听那粉荷故作羞答答地梦话道:“就是陪小爷睡觉了。”
宿平吓出一身激灵,双手连摆:“不消、不消!”顿了一顿,接道:“蒙爷如果这般,我只好回身回家了。”
继老头心中似没那么多弯弯绕绕,连赞“好处所”。
宿平道:“在表哥的皮革铺中帮个动手。”
宿平举杯,无语而闷。
宿平俄然想起一事,便问:“那对男女厥后如何了?”
说到这里,蒙湿诗攉起酒杯,一口洁净。
“不但极有财帛,并且还是衡阳城里的一号狠角色。”蒙湿诗持续他的故事,“据我娘说那女人可贵进城一次,便被他看中,两人当即勾搭成双,不出几日,便上门邀亲,我爹讨要说法,给人打至吐血……我闻知此事,仿佛被人掏心卸肺,当夜便星火赶进衡阳城内找着了对方。但是找着又能如何?!连女人的面都没见到,却平增一身伤痛罢了!卧榻半月之时,心中凄苦无人晓得,本意一死了之,但一口恶气堵胸,如此下了阴曹徒遭阎王笑话,遂立下一志,誓报此恨!……及待再能下床,衡阳城中四周探听,老天开眼,赐我柳暗花明之道,便连进士也不做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