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正院[第1页/共4页]

第二章 正院

“一会儿见了太太，可不要露怯。”

大太太才转过眼睛看她，眼里带了一点笑意，“哎，你长大了。”

“如果在太太面前出丑……你就该糟了。”她决计带了几分凶恶。“太太固然慈和，但她身边的端方嬷嬷们，可就没那么好说话了。打手心、不准吃晚餐――都是轻的！”

王妈妈心头一紧，很快，又放松下来。

“太太说把荔枝窖藏起来，待到年节下再拿出来待客。可这一筐已是有大半都发黑了，妈妈瞧着该如何办？”

大太太轻笑起来。“这个九哥儿，真是……”

王妈妈已经跟了大太太足有二十多年了，她晓得大太太的性子，就没有多说话，只是垂着头，等着大太太发问。

“七娘子快出来吧，太太传闻你来了，欢乐得很呢。妈妈，太太说，叫您看着这些小蹄子把年礼入库了，一会儿再出去对账。”

七娘子就规端方矩的双膝落地，磕了个头，昂首道，“小七给太太存候。”

“九姨娘还病在床上……”王妈妈有些迟疑。

大太太不说话了，七娘子就站起来讲，“那，小七告别了。”

她们穿过了百芳园，进了正院，正院里有一群小丫头，正把成捆成箱的皮草、丝绸往外搬，一边搬一边笑着说，“大娘子还是这本性子，恨不得把夫家的好东西，全都搬回了娘家来。”

七娘子站了一会，立春便笑吟吟地走了出来。

“你很少与姐妹们相见，一会儿一定能认得出人。现在在太太屋里的，约莫只要二娘子与五娘子，都是你的姐姐，可不要无礼了。”

“那你就看着办吧。”他随随便便地说。“一个女儿家，认得几个字，会绣几朵花也就是了。”

“怪了……”她喃喃地说，透过亮晶晶的玻璃窗望着院子里九哥儿四周跑动的身影。“四姨娘如何俄然就美意起来了。”

立春带着她又转过了一个多宝格，才掀起了玻璃珠帘子，笑着把七娘子牵进了一间敞亮的寝室。

“娘骗我。”他嘟着嘴说。“此人清楚和我一样高。”

大太太的弟妹，天然就是二太太了，杨二老爷在都城仕进，却把二太太丢在了对街的老宅子里。二太太三五天总要过来窜窜门子，见了九哥儿，老是爱好得摸了又摸。

神采冷酷的二娘子就站起家点点头，受了她的半礼。美丽的五娘子翻了个白眼，哼了声，别开首看也不看她。

九哥儿眨着眼，看了看王妈妈。王妈妈的心，早就提了起来。

“收到官中库里，这类料子，太太看不上眼。”

“是。”七娘子轻声细语，牵着王妈妈的手，一起上左顾右盼，看不出怯场的模样。

七娘子被接到大太太屋里赡养的事，就这么定了下来。

七娘子就晓得王妈妈是太太身边的大红人。王妈妈端着架子，有一下没一下地回着。

五娘子又哼了一声，盘动手把头扬得高高的。大太太白了她一眼，又说，“成日里就听得你们俩置气了，五姐也不晓得让着弟弟些。”

“你七mm都来了，还不起来？只是赖着何为？”

世人就都笑了，立春笑得最响，另有五娘子椅子边站着的丫环，也笑得猖獗。

王妈妈很快就进了里屋。

“你情愿接到本身院子里赡养，那是最好。”杨老爷看着大太太的眼神就变柔了。“只是你才送了大姐，展眼又要送二姐出门，五姐再过几年，也就到了出嫁的年纪。还要再看管七娘子，实在是辛苦了些。”

丫环们就都低眉扎眼地下去做事了。看来，王妈妈固然是太太身边的红人，但分缘却不大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