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春[第2页/共3页]

“某世居长安。”

妇人们面面相觑。

“这么年青就有鱼袋，是京中哪个贵胄的后辈吧。”有人啧啧道。

步队颠末草庐时，牛车四角的香气随风暗溢，青年淡淡地瞥了一眼庐中。世人看清那面孔，只见剑眉星目，风韵超脱。

宁儿坐在牛车里，内里的喧华刺耳，膝头被牛车震得发麻，她不适地挪了挪双腿。

草庐里又开端叽叽喳喳地谈天说地，坐在前面的两个短衣大汉却不再喝酒，各自将草笠戴在头上，留下几个钱，悄无声气地分开了草庐。

“哦！”妇人恍然大悟，“这么说这嫁的就是杜二郎的女儿？这两年可不如何见过她，可真是深养闺中。”

耿二被他一句话堵住，眼神有些愤怒不甘，却只得将手一挥，“把货搬走，回山！”

行至一处山谷，田少府发起安息。世人走了半日，也觉劳累，便到路旁驻步饮水。

“娘子，”走在车旁的管事不放心肠说，“此人与我等半路遇得，根底不知，由他带路只怕不当。”

世人皆笑。

她五更起家，盥洗穿衣。头发被梳得一丝不苟，两名族中的妇人一左一右地按住她，用细线给她开面，疼得她满眼泪水。

耿二转头去看财物，翻开一只箱子，将面上一串项链挑出来。

话才说完，一阵辚辚的声音从通衢上传来。世人望去，倒是六七小我拥着一辆牛车，铃声叮叮。而那车前，一名青年器宇轩昂地骑着白马，身着天青锦袍，很有贵气。

妇人点头：“倒是门当户对……”

“虽如此，可他一个侍从都没有，小人总感觉……”

草庐仆人道：“山贼么，都是前些年东边闹水患时来的流寇，官府剿了很多，现在不太小股，出没不定。二位如果忧心，可往火线村庄借住两日，这路上常有官甲士马通过，到时将二位捎带一程也好。”

“贼人纳命！”一个身形骠壮的家人怒喝一手，举刀朝田郎杀来。

庐中世人看着他们，愣住了话语，有眼尖的人看到他腰间的鱼袋和佩刀。

“有何不当。”女子道，“田郎但是官吏之人。”

管事见她一口一个“田郎”，心知再反对也无用，只得噤声。

宁儿头上戴了羃离，待行过礼，被搀着登车。当车帏放下的那一瞬，她看到这个住了两年的老宅消逝在面前，内心竟是摆脱。

“杀了？”田郎转过甚来，不紧不慢地扯开圆领袍上的扣子，“我等出来之前，兄长一再叮咛，只取财物不伤性命。”

“还真是……”

田郎没有说话，只将眼睛清凌凌地看着耿二。

世人大笑地拥戴。

“去去！”草庐仆人转头恼道，“我这酒是自家酿的，那里掺水！”

不幸的女子刚醒过来，听到这话，又晕了畴昔。

“辛苦了。”虬须男人耿二身着短衣，摘下头上的草笠，笑嘻嘻地对田郎说。

耿二笑骂：“老三你闭嘴！另有你们这些小儿，鼓噪个鸟！”说着，眼睛却不住往女子身上转。

“好啦，”女子打断道，“田郎说了，他来剑南探友，焦急出发，故而未曾带随人。且田郎一起知情识礼，牒文查验也并无不对，哪点像是歹人？你莫错怪了他。”

车内的女子纨扇半掩，伸出玉指悄悄挑开一角车帏。

“是哪家丧事？挺气度么。”一名妇人道。

“那天然。杜家现在是不可，可如何说也是士宦之家，杜先公和杜二郎都是入了仕的。现在这杜小娘要嫁去阆州的褚家，传闻也是个士族。”

“都城的贵眷也来玩耍么。”待车队分开，世人群情开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