契书[第1页/共3页]

“你……你也背畴昔，不准看。”她红着脸说。

“兄长，二兄带着我等一起紧跟，货也是二兄截下的。”有人嚷嚷道。

世人群情纷繁，争辩不休。

这话出来，有人赞成喝采，耿二等人却有些不快之色。

世人大笑，叽叽喳喳，堂上闹哄哄的。

“就是，我等埋伏了好久，论功绩也不比他差！”

那纸已经泛黄，上面一行一行的笔迹却清楚，苍劲而熟谙：洛阳人邵文显，永徽四年正月立契。银钱五千文，得钱即还。立此契，画指为验。钱主杜阅，举钱人邵文显。

“你不认得我了？”宁儿昂首。

另一人挠头：“不晓得呀……哎哎，别哭……哎……”

正待再说旁事，内里俄然有人气喘吁吁地跑出去，神采镇静，“兄长……人！我等劫到了人！”

邵稹：“……”

“没人看着，放开吃吧。”邵稹早看出她眼里的绿光，一语道破。

邵稹哑然，正要再说话，却见宁儿背过身去。

呜呜呜……父亲……

邵稹用力地回想：“你叫杜……”

邵稹在木榻的另一边坐下，手摸着下巴打量这女子，重新看到脚，又从脚看到头。

本来是想着这个。

呜呜呜……母亲……

“不是田七。”田郎，不，邵稹望了望门外，肯定无人偷听了，才把门掩上。他回过甚来，看了看坐在木榻上的宁儿，猜疑又烦躁。

宁儿的脸俄然红起来：“万安春香馆？那不是伎馆么……”

宁儿：“……”

内心悔怨万分。她本来打算着待到迎亲的牛车走到这山里时，她饰辞下车便利，借着树丛逃脱。可步队才进山，俄然吼怒声起，山上蹿下十几山贼。吹打的伶人和迎亲送嫁的人见势不妙，立即惶恐逃脱了，待山贼将牛车团团围住，她衣长袖宽行走不便，只能束手就擒。

“是有些面善，让我想想……”邵稹当真而诚心，拧起眉头，“洛阳琉璃街的柳香？嗯……不像。扬州花栖馆的红妩？也不对，你年青多了……利州白桐巷的小青……还是隋州的阿纨？不是？永州？定州？秦州？长安？”

“如何了？”一人茫然道。

“嗯。”邵稹应了声，“因而如何？”

“当时我父亲想把这契书烧了，”宁儿把契书折好，重新收进承担里，“我母亲却不准，说借了就是借了，厥后又留给了我。”

“那是！”耿二对劲地说，“兄长也不看看谁出的手！”说罢，他命收下将箱笼翻开，只见满是满满的绫罗珠宝，看得人眼馋。

“老三你这话端是狗屁！”张信身后的王四道：“老七在城中刺探了几日，又亲身出马才将人引了来，没他你们劫个球！”

张信身长不敷五尺，却身形壮硕，耿二等人早摘了蒙面布，纷繁上前抱拳施礼，口称“兄长”。

邵稹扬扬眉，不置可否。

田郎嘴角勾起：“我天然也听兄长的。”

她眨眨眼，用袖子擦擦眼睛。

宁儿声音微颤，指着田郎，“你是稹郎么？”

田郎看看他们，又看看宁儿，却一脸懵懂：“我……”

“吵甚么吵！收声！”张信脸上有些欠都雅，瞥向边上的耿二：“老二，本日出山是你领的头，你说话。”

母亲曾经奉告过她，女子最重的乃是纯洁。她父亲是益州司户，是官宦之人，做女儿的切不成做出不检点之事，让父母蒙羞……想到这些，宁儿再也忍不住，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。

“……哦对了，”邵稹眼睛忽而亮起，一拍脑袋，“你是剑南人，那是万安春香馆的凝翠！”

“转头吧。”宁儿把承担放在榻上，轻巧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