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楔子[第1页/共4页]

那人终究没了耐烦，尖刀朝她们点了点，“啰嗦甚么！过来！爷爷的刀子可不认人！”

明心强忍着羞怒见礼。

明心搂着明镜，心底一片冰冷，看着阿谁越来越近的身影，绝望的向后挪着脚步，眼底是无尽的悲惨。

光透过窗棂洒落，浅淡的影子交叉成绵密的网。

峰叠翠秀，迷障山，水月庵，一处独门小院。

那年青的把年长的扯到一边，嘀咕道，“大哥，这个长得不错，不如弄归去养一养，卖几个钱耍耍？”

“救……救救我！”

“那会儿……我正跟空圆师姐说话，闻声院子外头嘻嘻哈哈的，我想着与其被她们堵在屋里，不如从速躲开，”明镜一边回想，一边拧着本身的袖口，“就去了屋子背面，等她们进了屋，我就从速沿着墙根跑出来了，头都不敢抬，好歹快走到门口了，空圆师姐俄然叫了我一声，然后她们就……”

这也就罢了，光阴不长，大师就发明智能和她带来的门徒们竟都是不守清规的，每月总有几拨坐轿的男客趁着暮色上山，每逢此时智能便派人将众尼摈除，师徒几个涂脂抹粉去接待男客，喝酒作乐，彻夜达旦。

见她呜呜的哭，年长的阿谁狠声喝道，“噤声！引来了人就费事了，还不如这就成果了你！”

两人累得几近喘不上气，却一步也不敢停，停了就是个死，或者，比死还不如……

“……后山那处长了棵白果树的山崖，我带你去拾过果子的，我们用绳索缒下去！”看着师妹惨白的小脸，她定了放心，“那山崖底下有条巷子，是山中猎户常走的，等下了山，我们妆成和尚，去港口乘船。”

“回方丈的话，是十四。”

“她为甚么要这么做……”明镜眼泪扑簌簌的掉。

明心身形一僵，一颗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，也不敢转头，拽着明镜拔腿就跑。

十岁时的一场沉痾，她被嫡母舍到了佛门里，说要着借这“佛门净地”养好身材，如果她与佛门无缘，十年后等她二十岁的时候就接她回家。

方丈想的甚么，她已经明白了，明天必须走，只等天一黑就得走，如果不走，或许就再也走不了了。

“不怕，不怕，”她低声道，“……我们干清干净的女儿，运气不济，既然干清干净的来，也要干清干净的走。”

借着月光，明心也只能看出此人个子不高，手里提着把尖刀，只听他哈哈一笑，“哎，还真是个小美人儿，这细皮嫩肉的，不如从了我，我们好好乐呵乐呵，没准儿我一心软就把你们放了呢？”

外头不知真相的看水月庵青山掩映清平悄悄，实在内里早弄得贼窟淫窝普通，若不是庵里希冀着她家每年送来的供奉，若不是她本身有一手别人仿不来的绣技，能让她立得住脚，恐怕早就被算计了。

“看这细皮嫩肉的，大哥，留下不？”

她忍着内心的不适，垂着眼睛，并未几说甚么。

“师姐来得恰好，方丈要的绣像已经绣好了，待我取来一同送去。”她笑着将人让了出去，“刚泡了茶，师姐歇歇脚尝一尝？”利索地给来人斟了茶，又翻出一碟果子来，“不是甚么好物，师姐且润润喉。”

“十四啊……？”

智能问她，“你本年多大了？我记得约莫有十五了？”

“师姐，我们如何办——”

这水月庵决不能再待下去了，新方丈智能是外头来的，不知办理了多少银子才做了这水月庵的方丈，自从上任便把庵堂里的众尼当作了摇钱树，种地、织布、绣花、抄经、制茶，完不成分摊便要挨骂挨饿，家奴似的差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