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四五回 知难而退[第1页/共3页]
“父亲。”景秀脱口唤了声,打断傅正礼欲要说得话,缓缓走上前,裣衽施礼。
景汐嘟囔一声,觑着眼看傅正礼神采,仓猝垂下脸来,不敢多说一句。在看了母亲失禁那种景况,那里还敢提出奉养。
“我来喂药吧!”景秀上前几步走到床旁,从白蜜手里接了药碗,扶着霍氏的头靠在肩膀上,又轻抚着她后背,才喂她一口汤药,霍氏却还是不能进药,反吐出来。景秀探手往被子里抹去,公然床上湿了一片。
景汐委曲的抿紧了唇,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,又一想到给她撑腰的母亲还躺在床上,更是倍觉苦楚,“哇”了声,扯着嗓子大哭起来,“连父亲也不疼我了!”全然不顾傅正礼已经黑沉的脸。
傅正礼内心拿景秀和景汐比拟较,一样都是女儿,一个娇惯的不成模样,一个孝敬又不怕刻苦受累。两相一比,看景汐的神采又沉了几分,当即派下人送景汐归去,也不留她吃午餐,却转头叮咛小厨房多做些景秀爱吃的菜。
白蜜正为霍氏喝药,只是刚喂下一口,霍氏嘴里的药就顺着嘴角流了出来。
景秀忙请他出去,要为霍氏改换衣裳和床被。
走到远香堂正厅檐下,白苏给景秀解下披风,景秀由守门的丫环引进偏厅,刚要踏出来,就听到几句娇气的声音,她站在门外的脚步停了停。
景秀收回击,摸着被打的有些痛的手背,她脱手还是不知轻重!
白苏会心,转过身向另一道的走廊去。
“啊!”景汐听到那两个字眼,吓了一大跳,惊呼一声。
景秀听她哭声锋利,抚了抚额头,一手重捂住耳朵,等她哭声渐小,才温言道:“十mm既有这个心,父亲就由着她吧,情愿来照顾母亲,证明十mm真是长大了。”
景秀和傅正礼用完午膳后,看他愁眉不展,晓得是担忧霍氏病情,就陪着他多说了些话,言语中尽是安抚,傅正礼听了舒心,连连感慨,身边另有个如许知心的女儿。
听到景秀说这话,景汐一时傻了眼,哭不出声。昨日大姐姐说让她来照顾母亲,她当时一口回绝,她底子不懂如何照顾,只是大姐姐说远香堂的丫环现在都听这个庶女的话,她才立马承诺,还起了大早赶过来,却一向比及现在父亲才起床。
傅正礼沉重的叹了口气,回身就出去。景汐还愣愣的站着,看景秀翻开被子时,就有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飘散出来,她退后一步捂着嘴,却总感受气味很重,恐怕本身身上也感染那股味,便受不住的从速拔脚往外头跑。
景秀展颜一笑,景汐这话说的真不像她常日脾气,不过也正中她的猜想,必定是景沫授意她来的。
见是景秀,傅正礼虚扶她起来:“昨晚让你待的久了,可累着了?”
景秀这边清理洁净后,累的长透口气,昨日就感觉霍氏有失禁的迹象,但不太肯定,就没让人张扬。恰好能够让景汐知难而退。
蘸饱了一笔浓墨,在描红册上的澄心堂纸上描下最后几个字,景秀细心看了看,感觉还算对劲,吹了吹未干的笔墨,又让听春拿去烘一烘。转眼看到粉墙上的自鸣钟指针已到巳初(今时9点),这才站起家。
白苏正拿了件镶紫貂桃红色十样锦刻丝披风进屋,给景秀披在肩上,边道:“今儿气候阴冷,许是要下雨了,披着和缓。”帮景秀系好披风的带子。
将手里的描红册递给傅正礼,傅正礼笑着翻开来看。
景秀正将窗扇推开些,任由风灌进屋里,吹散屋子里的药味和墨汁味,她的视野隔着几堵深深高墙,落在远处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