樱笋时客自远方来[第2页/共3页]

忙完采茶之事，陆老夫人闻说封书海竟成心往亭州而去，连叹：“封大人是个好官儿啊！”

而旁观过粮价大战、《晴兰花开》的张清庭却忍不住心中格登一下，顿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：“所为何事？”

吴敬苍一顿，看向封书海与也悠然开端吃樱桃的岳欣然，俄然明悟：“岳娘子你已经脱手了？！”

正说着话，封书海同吴敬苍散了衙到后院来，吴敬苍看到岳欣然不由失声：“岳娘子你竟又晓得了！”

阿孛都日不由嗤地一笑，岳欣然无言：“我只是来送些山货。”

几人坐下，封书海拈着那枚鲜红水盈的樱桃，笑叹道：“本来又到‘樱笋时’啦……”

幕僚却道：“天南海北都有，此中乃至另有平章书院的墨客。”

他顿了顿又语重心长隧道：“我晓得姊夫你爱重这嫡子，可他年青人，在家属以外多历些世事并无坏处。”

张清庭却没笑，他问道：“可有问清这些读书人自何而来？”

张清庭没有去过魏京，却晓得过分宦海中事，哪有甚么无缘无端的大发慈悲？

而到得州牧府，传闻是岳欣然送东西来，竟是封夫人亲身来迎，叫岳欣然不由讶异。

封书海倒是意甚闲暇，细细品了品那枚樱桃：“舌上逡巡明珠滑（注1）……”

全部益州七郡，北岭、关岭、龙岭三郡，封书海下过大力量梳理，政通人和，若要动那头，怕是要起兵戈，而剩下的四郡，自泗溪郡而下，多由三族后辈或是三江书院嫡派门下担负……不是张清庭自谦，实在是多年下来，这几郡宦海不免有官商勾连、逼民夺田、沆瀣一气之事……

封书海与封夫人分辩过此中短长，叫她心中又是忐忑又是纠结。可结发数十载，封书海的倔强脾气她是晓得的，劝不得，终究也只是豁然，由他去吧，老是他去哪儿，她跟到哪儿的。

吴敬苍看她一眼，这不是晓得的吗？然后他递过那封新的询札。

全部益州宦海都在张望，三江世家运气如何，封书海直接怼了吏部又会是怎生了局。

太宰位列三公之首，帝王肱骨，魁首群臣，司掌诸部政务，但大魏自岳峻去官以后，此位就一向空悬。

岳欣然边翻开边挑眉：“又是询札？”

樱笋时客自远方来

他的讽刺并非全无起因，当今之世，所谓世家传承，可不但是甚么地步佃农罢了，而是真正诗书传家，真正文籍向来是家属代代相传，秘不过泄。比方，顶尖世族，某家擅治《论语》，某家擅治《春秋》，皆是有传承头绪可寻。

给靳图毅加上这个职衔，无疑是在给三江世家减轻筹马，却在询札中问封书海下一步要如何经略益州……

靳图毅眼中有光芒一闪：“中正之职，在举贤荐能。”他一看张清庭，叫出了昔年儿时旧称：“三郎，似你这般的大才赋闲在族中，便是乡有遗贤，难道我之渎职？”

岳欣然却一脸端庄隧道：“放心吧，我不是说了么，他且做不了。宰相肚里能撑船，”她晃了晃手中询札：“你看他这襟怀，且做不了。”

吴敬苍一怔，回过神来顿时哭笑不得：“岳娘子，这都甚么时候了，吏部施压，靳氏得谋中正之位，岂能打趣？”

封书海倒是哈哈大笑：“小陆夫人来得巧啊。”

张清庭听得清楚，他这姊夫是想动益州宦海人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