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芙蓉如玉[第1页/共3页]
天气尚早,皇宫内已经挂满了宫灯,萧庭快步穿过游廊,进入一间宫殿,宫女、寺人在外躬身静候。
抽泣声响起。
“我不是君子,是不学无术的夸夸后辈。”
“呵呵,晓得就好……”
许不令微微眯眼:“威胁我?”
……这口‘不忘钟’,是许大将军破长安之时派人所铸,为的便是让大玥子民和满朝文武不忘前辈忍辱负重百年之苦,罚你来敲钟,也是这个意义。”
许不令喜好温馨,被吵的没法抄书,便放下了狼毫,抬开端来:
松玉芙见他不说话,便得寸进尺,拿着戒尺当真道:
“……世子殿下,是我……”
“我打人,还需求来由?”
“萧庭,你再过两年便到及冠之龄,男儿有泪不轻弹,哭哭啼啼成何体统?”
钟鼓楼约莫三层楼的高度,下方是青石板空中,摔下去甚么结果可想而知。
“许不令打的你?你没事招惹他做甚?”
轻微脚步声自钟鼓楼内的响起。
小案宣纸铺平,清田玉镇纸倒影着长安灯海,一盏青灯放在案头。
踏踏——
“啊?”
书院重地,许大将军当年出去都先解佩刀上马以视尊敬,你……你这是不知礼法、放浪形骸、桀骜不驯……”
美艳妇人斜靠软榻半眯着双眸,被惊醒眉峰轻蹙,略显不悦:
“世子殿下,你如何能如许,我……我打你了哈……”
“许不令能打我,我为甚么不能哭?姑姑又不让我打他……”
许不令对这个评价非常对劲,想来陆姨闻声也会欣喜吧。
许不令敲完最后一通暮鼓,在钟鼓楼的案台旁席地而坐,左手扶着袖袍下摆,缓缓研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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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端方不是人讲的,本来就有……大玥立国两百年,甲子前平百越、大齐,在长安设立国子监,便定下了端方……”
松玉芙摇了点头,连带着步摇轻颤:“没有,只是过来和你讲端方……”说着小步走到案头前,如同夫子看着门生。
松玉芙略显莫名,戒尺放在胸口,小碎步今后退,直至退到钟楼的围墙边退无可退,才严峻道:
“晓得就好,我与陆红鸾打声号召,让她管束一下许不令,你归去吧。”
殿内放着暖炉,熏香环绕间,一名宫装美妇侧躺在软塌上小息,暖黄宫裙外罩坎肩,头戴凤冠,身形珠圆玉润却不显丰盈,眉眼如丹杏,久居上位带着几分严肃,雍容华丽。
萧庭哭诉的神采一僵,旋即尽是委曲:“姑姑,您怎能这般说庭儿?我老诚恳实在国子监朗读诗文,渐入佳境之际,许不令俄然就冒出来,对着我一通好打……”
许不令重新开端研墨:
松玉芙转头看了眼,钟楼高三丈不足,吓得一个颤抖,想了想,又当真点头:“不可,让你抄《学记》是为了知错能改,我岂能帮你抄。”
松玉芙面庞儿乌黑,泪痕点点,拿戒尺的手还是微微颤抖,缓了好久,才缓过来一口气,抿嘴刚想说甚么,便瞧见许不令抬起手,她吓得赶紧拿起狼毫,七分委曲三分惊骇的写起了《学记》,还微不成闻的嘀咕一句:
“纨绔后辈……”
许不令把松玉芙提上来,重新放在了书案中间:
松玉芙抿了抿嘴,端端方正站在书案前:“常言‘一日为师,毕生为父’,我帮爹爹带着你们早读,便算是半个教员。你抄的《学记》当中,便有一句‘严师难堪,师严而后道尊,道尊然后民知敬学’,意义是要尊师重道……”
“俗话说‘君子动口不脱手’,你若对萧公子有定见,大可据理力图压服他,靠拳头讲事理是江湖莽夫干的事儿。再说萧公子也不是打不过你,人家没还手,是恭敬你的身份守端方,你本就不占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