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二章:我乃忠良之后,你是什么东西[第1页/共3页]
徐谦的大胆行动,让苏县令的眉头锁起,举起惊堂木要砸下去,怒喝道:“大胆,你要做甚么?”
堂核心观的功德者们此时也是群情纷繁,感觉这一次任那徐谦有三寸不烂之舌,只怕也无济于事,凡是有眼色的人都瞧的出来,人家摆了然就是要整你,这年代官民有别,官要整人,纵你有三寸不烂之舌,也是无济于事。
忠良以后?还他娘的沾了于少保?
说话是要讲究艺术的,徐谦方才的应对就很有艺术,先是申明是张太公先骂了人,而本身只是反击,随即又退后一步,承认弊端,请大人惩罚。
只是现在骑虎难下,也顾不了很多了。
苏县令一下抓住了徐谦的痛脚,只要这一次徐谦答不上来,那接下来的事就顺理成章了,不过就是先拿下去打一顿板子再说。
眼看局面有些失控,苏县令又是感觉此案毒手,又是恼羞成怒。
这四个字大胆到了顶点,一个贱役小民,竟敢直言一县父母有错,连苏县令都不由惊诧了一下,随即森然道:“哦?本县倒想听你的高见。”
苏县令乃是进士出身,又曾在京师观政半年才下放到了钱塘,固然没有练出一肚子的城府,可毕竟也练就了一身纯熟。此时听到徐谦的一番话,竟是不由奇特地打量起徐谦,这个弱冠少年实在给了他太多的震惊,不但口舌短长,并且心机深沉,苏县令不得不深吸口气,决计打起十二分的精力,使出浑身解数了。
张太公悠然地捋着长髯,暴露几分得逞的浅笑。他已将这父子恨之入骨,只恨不得立马就看到这对父子的不利模样。
张太公赶紧道:“大人,老夫早就说过,此人胆小包天,不但打伤了我儿,现在竟还吼怒公堂,骄易上县,大人如果不从重严惩,国朝的礼法岂不崩坏了吗?”
这……莫非是他苏墨流年倒霉,本日撞了邪!
徐谦正色道:“大人明鉴,小人确切有吼怒公堂的怀疑,可这也是张家先挑起,是他先唾骂小报酬贱役,小人不忿,刚才反唇相讥,大人如果觉得不当,小人甘心受罚,还请大人降罪。”
他不露声色,冷冷一笑,道:“张翁虽是说话卤莽了一些,却也不算是唾骂了你,你本就是贱籍,称呼你为贱役,仿佛也没甚么不当,反倒是你身为后生长辈,出言无状,现在却又强词抵赖,实在可爱。”
徐谦大喝道:“我站起来是要奉告大人,也是奉告你姓张的,我徐谦不是贱役,徐家先祖乃是天顺年间的徐闻道徐相公,二甲进士出身,忝为兵部给事中,当年土木堡之变,于少保受命卫戍京师,先祖也曾立下大功。只是而后,于少保为奸人所害,先祖因仗义执言,亦挺身赴难。可叹我族中老幼,尽皆受了连累,而后被罚入贱籍,暗淡无光。但是到了弘治、正德朝,朝廷接二连三的为于少保和先祖昭雪,前些光阴南京户部已经核实了钱塘徐家的身份,下了文状,削去了徐家的贱籍。”
苏县令活络的政治嗅觉很称心识到了不当,固然徐谦所说的先祖是几辈子前的事,就算有血缘,到了现在也已经淡薄。可题目在于,苏县令想要政绩,就必须得有士绅的支撑,但是想要名誉,就必须有士林清议的赞成。
他目瞪口呆,脑袋嗡嗡作响,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,原觉得是一桩稳打稳的案子,不过是举手之劳替豪绅清算一个小民,谁晓得先是到处被这少年言辞压抑,现在又捅了这么一个马蜂窝。
案子实在很清楚,按徐谦所说,是张家公子带着人去了张家,三个成年人硬说被一个弱冠的少年殴打,这未免有些好笑。于情于理都是徐谦占了理。可现在最大的题目就在于,苏县令不想讲事理,他是外官,需求本地乡绅的支撑,一边是一对贱役父子,一边是赫赫驰名的钱塘张家,孰轻孰重,他如何衡量不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