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世妆（十一）[第2页/共2页]

她说：我在关中有一义妹，至今也未婚配。若我能活着归去，我想将她许配于你。裘元，你可也情愿？

“汜水之战得胜，吴军退兵五百里。”张公公小声道：“只是我军伤亡惨痛，就连季将军也都……”

“这不成能！”她那么短长，是不成能就这么等闲战死疆场的！

狄影听不明白，他只是跌撞着跑到了季文君的身边。等抱着季文君又大哭了一场，他才让人往京中传了战报。到了亥时，海东青便已经带着战报飞到了皇宫。

“多谢。”晓得了季文君的去处，裘元安又翻身上了马。待他赶到了京郊，季文君公然还在苏和的坟前等着。

推委不得，裘元安只能接下。“那我就等你返来。”

“此番再去，你怕是再也回不来了。”

“说。”

裘元安回了神，他上马走到季文君的面前，低声道：“你当真要走？”

“文君！”

“也不能只要狄影。”季文君摇了点头，把一杯酒塞进了裘元安的手中。

昂首看着裘元安，季文君大声道：“承蒙殿下前来相送，本日文君便借苏将军薄酒一杯，以敬太子殿下！”

季文君跪在地上低声道：“不敢劳烦陛下操心，文君本日便走。”

当初在阵前，她说只要她还活着，那就不会让他先死。她不要他的感激，只要跟他喝一杯酒。现在他很惊骇，他怕喝了以后，就再也不能叫她一声“豪杰”。

裘元安抱着季文君，他亲手给她描眉勾妆，但是却没有勇气送她入土。

“滚！”推开云逸，裘元安回身去了书房。等季文君的棺椁被运到了苏府，他才再次踏出了房门。

“季文君如何了？”裘元安冲出房门，抓着张公公惶恐道：“她如何了？”

“这如何能够……”裘元安还是不肯信赖，直到云逸也带来了一样的动静，他才松了手。

“巳时了。”抓着季文君手中的长枪，唐慕白低声道：“阿谁小子，现在也该牵着红绸在万民的呼声中结婚了。”

腊月初七，在景帝的催促下，裘元安穿上了那一身红艳的喜服。天下人都晓得这一日是太子大婚，却无人晓得这也是大周铁骑与吴国战的最为惨烈的一日。

“不必了。”将手中的那杯一饮而尽，季文君背着长枪回身，“太子殿下，至此一别，你我再是无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