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37章 事发[第2页/共3页]
云娘常日最好说话,从不消下人跪着回话,可本日也不叫李嬷嬷起来,只道:“嬷嬷本日干脆把事情都说明白吧。”
到了第二日,邓嬷嬷便瞧了个没人的空儿出去,“我明天出去探听了一番,竟吓了老婆子一跳,本来周家的儿子欠下了好几百两银子的赌债,过了刻日没还,现在借主日日去他们家门前要债,说是再不还就要告官。他们家肉痛儿子,便出了下策,要将蕙莲卖了顶债。”
都城的夏季来得早,春季一过,气候便冷了下来,也正合适在家中养胎。云娘现在肚子更加大了,每日里也做不了甚么,织锦、针线也根基丢下了,每日里只是跟着李嬷嬷、邓嬷嬷、江花、如蓝几个说谈笑笑。
“谁晓得这周三本来就不务正业,尽日在内里打赌,自成了亲以后,他见红裳嫁妆丰富,更是隔三差五地偷了东西出去赌,他家里且管不了,我和红裳更是没有体例。”
一旁的邓嬷嬷从速上前,“六奶奶,你可别动气,为了她们伤了身子可了不得。”
这倒没有甚么难的,云娘便向李嬷嬷道:“那样不如我一会儿去大嫂那边,与她说一声,讨了身契返来。她一贯是风雅惯了的,必然会应诺。”
云娘天然应的,且此时恰是无事,料大嫂那边也见过管家娘子们了,遂起家畴昔。只是她挺着大肚子,身边总要跟着几个,行动也未免慢了些,尚未出院门,就听前面有人叫道:“我总要给六奶奶叩个头才气走!”回身一看,恰是蕙莲,短促促地从通向后院的小门跑了过来。
蕙莲咬了咬牙,终究道:“我家里想将我卖给一个老头子做妾,我不肯意。”
邓嬷嬷点头,“恰是。”又解释道:“他固然叫周三,倒是家里的独养儿子。”别的便不再多说,只瞧着云娘。
云娘瞧着蕙莲眼睛里都是泪珠,已经晓得不对,便向她们道:“都出去讲吧。”说着回身回了屋子。
“哪个儿子?”云娘俄然明白了,“周三儿?红裳的男人?”
李嬷嬷也在一旁帮着,“她本身的亲娘,自不会害她,也是为了她出了侯府仍然过着好日子。”
云娘自到了武定侯府,就见府里的下人一贯相互通婚,六房里嫁出去这些丫头也差未几都嫁了府里的奴婢,是以骤听了李嬷嬷说蕙莲在内里说了亲,倒感觉有些不测。
她本该令周婆子将蕙莲带下,但却总感觉不当,便又打量蕙莲几次,见她公然生得敬爱,圆团团的一张小脸,乌黑的大眼睛,眼下哭得脸都涨红了,含悲带怨,更觉不幸。再见她只穿戴府里按例发下的一套平常粗布衣裙,头发上也只用发带绑着,没带金饰,脸上半点脂粉也没有,手上另有一块冻疮,度其神情,却不似那种一心攀附繁华的孩子。
正在难堪当中,李嬷嬷却主动找了上来,跪到云娘跟前哭道:“六奶奶,红裳在家里上了吊,刚被救了下来,躺在炕上起不来,我也恨不得就死在面前,但是总要在死之前向六奶奶回禀清楚。”
这一日李嬷嬷从内里出去笑着回禀云娘,“周家给蕙莲说了一门好亲,那家是内里的良民,做着小买卖,日子还颇过得,故而想求个恩情脱了籍出去。”
云娘见状,不由得一股肝火冲了上来,便道:“你们那里是怕玉瀚活力?而是觉得玉瀚一贯不计算财物,又信赖你们,便筹算一向如此乱来下去!”
那婆子也跟了出去,跪在一旁道:“蕙莲不懂事,倒劳六奶奶操心了。女大当嫁,现在家里为她说了一门好亲,总留在六房里又算甚么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