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 临山照水人[第2页/共4页]
乐子期在旁听得直皱眉头:“师父犯了甚么法?要如许劳师动众?”
顾回蓝却仿佛没闻声,还是一边踉踉跄跄的走路,一边摇摇摆晃的喝酒,他身上的衣服被皇甫大哥勒令着换过几件,唯有旧的酒囊一向栓在腰上,早上灌满不到中午就空了,比水喝得还勤奋。这几日,更是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黑夜白天,只知睁眼就喝,沾酒必醉。
他一犹疑,脚下愣住,惹得顾回蓝更焦急,干脆松开捕快,仓促就要本身赶去府衙。
从分开奇特阁至今,太多猜想,太多人言,太多真假不清,唯独没有豁然还活着的切当证据。别人或许有耐烦持续猜,持续找,可顾回蓝不可,他感觉他已经靠近崩溃,他节制不住本身的思路又回到本来上明月楼时的答案――
乐子期猛地来了精力,眼睛睁得更大,他听过,也见过,顾回蓝的剑!那招招不落尘凡的出色纷呈,那百川奔腾到海的超脱萧洒。就是本身窥测民气的释心术,或如同神助的七巧殿工致构造,都不及天底下这最奇异的剑法。
乐子期听了皱眉:“师父即使轻功再好,文武百官皇亲国戚,那么多人,从那里查起,又要查到甚么时候为止?”
乐子期看着他,仍然不说话,但内心不得不承认,现在如果他手里真有一棍子,他必然会毫不犹疑的打下去。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最大的挫败,因为这是他有生以来,见过的最意志弥坚的人,纵使喝醉了酒神智不清,还能用非常固执的意志来对抗瞳术摄魂的人。或许他连心都炼成了金钟罩,铁布衫的本领,刀枪不入,水火难侵。
顾回蓝酒醒时,发明本身还趴在酒坊的檀木桌上,面前碗空坛倒,一片狼籍,略昂首,却瞥见比桌上惨状更不忍看的一小我――乐子期正站在窗口边发楞,任朔风猎猎,吹衣衿飘然,任月光暗澹,凉意侵刻骨,他动也不动,脸上失却了平常笑意,留下水渍映着光,细看竟已冻成了冰渣。
视死如归,大义凛然。
“你觉得瞒得住吗?”见他默许,顾回蓝戾气更盛,手上加力,“我醉得再含混,也不会没半点知觉,更不会甚么都记不得。方才靠近两个时候的工夫,你对我做了甚么,你清楚,我也不胡涂!”酒气重,遮不住杀气更重,顾回蓝眸色幽深,“说!你想节制我干甚么?!”
那人恨恨咬牙:“顾回蓝!落到你这小贼手上,我无话好说,你脱手便是!只不过,杀我们几个轻易,逃过天网恢恢就不轻易。”
――隔了好一会,顾回蓝终究收了笑,奥秘兮兮的招手唤乐子期:“你可看细心。”身形一转,轻巧如燕,一招既出,连缀不断。六根手指翻飞,衣衿翩然迅捷,忽而快如风,忽而盈如雪,忽而绕树梢,忽而贴地行。不敷一柱香工夫,顾回蓝已经使足七七四十九招,招招精绝,势势奇巧。令人赞叹,却又妙不成言。
五个字好像一道定身法咒,将躁动不安一心赴死的顾回蓝的脚,紧紧钉在地上,一动不能动。
那人又在喃喃的喊一个名字时,除了这时候,他已是一具有呼吸,有脉象,能说话,偶尔还会笑的行尸走肉。
顾回蓝还在笑,他的酒已经喝光,除了笑个不断,他不晓得接下来该做甚么。是被思念吞噬到骸骨无存,还是被绝望推动万丈深渊。不管哪一种,顾回蓝都不怕,尘凡万丈,他只怕不见了豁然,既然“只怕”已经产生,就没甚么更可惧。皇甫大哥让乐子期脱手的心机,他很感激,但感激毕竟不能窜改一个究竟――豁然还是不知去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