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 冰壶秋月照仙山[第1页/共3页]
痴人牧道:“你当我是三岁顽童么?要么先自断双臂,再给我跪三个响头,要么等着你这虚元观被京兆府踏成灰烬罢,那府尹的师父乃是‘大圣音寺’得道高僧六音和尚,你若自恃能庇护这一干徒儿徒孙,我也无话可说。”
何为冰壶秋月?心如冰壶普通洁白澄彻,如秋月普通洁白洁白,仙家、俗家之别,不在于修为高深与否,而在因而否于凡尘俗世中,亦能保有冰壶秋月普通的仙家之心。
乾虚道长目视虚空,但见夜空寥落,长庚星高悬天涯,光芒四射,此中最为灿烂的一缕似是正投射在隆昌戴天山,心中一凛,转头看去,但见李白身处缥缈仙云,周身异芒闪动,仿佛和长庚星遥相照应。
仙歌浩渺,乾虚道长已乘鹤西去。人生百年,恰是如此,身处浑浊泥塘当中,死力护持本心,毕竟还是魂飞西天,没人晓得他身后去了那边,下天国亦或升仙界。
李白和萧长歌未曾推测,乾虚道长果然听了那妖女所言,先毁了本身左臂。痴人牧修罗刀本刚才本就是虚招,见乾虚道长先废了左臂,收回刀势,胸臆中一口浊气喷了出来,痛快已极。
清风几人已是泣不成声,世人都悲声道:“师父你要挺住!”悲嚎声响彻四野,垂垂压过了萧长歌和痴人牧斗法的声音。
当下你望我我看你,都看出了眼中的凌厉狠色,三人齐齐大喝,阔刃短刀、九节银鞭和折扇寒光乱闪,对准痴人牧头顶攻去。
“砰”一声闷响,李白肩膀似是被人猛力踢了一脚,剧痛钻心,下认识将手中古籍藏入怀中,又沉沉晕了畴昔,随后便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。
“嘿嘿...”山风吹散灰尘,痴人牧持刀而立,淡淡笑道:“狗主子不心疼小主子性命么?还是恐怕归去被老主子要了性命,要来搏上一搏?”
乾虚道长左臂全部瘫软,如一根面条挂在肩上,体内道家真气虽未亏损,但修为天然大打扣头,痴人牧厉声长笑,一把将潘若晨甩进灌木丛,双足一点,冷月修罗刀如寒霜蒙雾,连人带刀冲了过来。
忽见一柄寒光闪闪的短刀破灰而出,斜斜砍来,凌厉霸道,气波震惊,三人忙用兵器挡住,刀光铛铛脆响,三人身形齐齐倒飞,虎口疼痛欲裂,兵器几乎脱手飞出。
魏鳌京三人惶恐万状,只觉一团阴霾之气堵在胸口,暗道这贼婆娘真气浑厚,刀法凌厉,和刚才与乾虚道长斗法时竟判若两人!
只是那夜戴天山俄然刮起了一阵大风,苍松在夜色中顶风扭捏,张牙舞爪,伸开血盆巨口,想要将六合万物都吞噬殆尽。
见她又看向乾虚道长,冷月修罗刀刀背不住在潘若晨脸上来回蹭刮,吓得潘若晨叫爹喊娘,直呼女侠饶命,双股颤颤,裤子早已湿了一大片。
岂料风声方响,痴人牧头也不回,右腿贴地一扫,“刺啦”一声,碎石木屑被她扫起,气势竟也不容小觑,灰尘漫天,一时候竟瞧不清她和潘若晨人在那边,纷繁收停止中守势,恐怕误伤公子。
直至本日,才顿悟师父临终所言。
“清风、明月、长流、高川...”一口气说了数十小我的名字,乾虚道长力量渐弱,昂首望着天涯,缓缓道:“虚元观是无数代前辈的基业,不想竟毁在了我手中。”
一念及此,乾虚道长这几十年来的迷惑一扫而空,见围在一起如羊群的虚元观弟子、磨牙吮血状如毒蛇猛虎的痴人牧、魂飞天外仿佛惊弓之鸟的潘若晨、受伤倒地狼狈万状的魏鳌京三人,以及寂静而立的萧长歌、白衣翩翩的李白和中蛊未愈的少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