错调脂粉[第2页/共4页]
柳嵩晓得这霍七郎是个阴狭之辈,别说一个弱质女流,就算一条猫将他获咎了,也得将那猫剥皮拔爪,忙道:“那欢姨娘倒也还好,并没如何拿大,不过是个寡位小妾奴罢了,守着夫婿牌位度日儿,连个倚仗都没,老爷至爱我那外甥,家里人尊敬,才叫一声姨娘,不然跟个丫环也没甚辨别,那里又拿得了甚么大?”
那姐夫不卖这块地儿启事,柳嵩晓得约莫有二。
霍怀勋浓森森两条英眉一扬,面上浮上一副为民除害神情:“没人教?成,我隔两日公事妥了,你到时领她来香铺,爷勉为其难,费些精气神,教教她这不知高低尊卑。”
那小叫花子同亲赶紧上前磕了两个响头,将小孩子带走。
柳嵩一见打头这位,忙不迭放动手头事。
郑家香铺对着县内主街,柜台前面是一条官道,沿边一溜儿酒坊茶寮、贩夫走狗,铺子门口向来聚着临时待客拉活儿马夫轿夫,因逛香铺贵户女客居多,甚或还异化几名不及摈除叫花子趁机混了出去讨钱。
那姐夫哥就是个断念眼儿,以孝为大,怎会违逆了祖宗遗训?天然是天价也抱了不罢休。
将袅烟打发还去,柳嵩捏着那张出了差池货单,刚是回身,见霍怀勋正倚门角槛子内,呐呐开口:“霍爷怎出来了……”
袅烟一见柳嵩,行过礼张嘴就道:“舅老爷,那票据恐怕有些忽略,欢姨娘叫婢子来讲一声。”
夜闯郑家库房,柳嵩窃走不是别物,恰是郑家老祖产中一张地契,位置肇县四周乡间。
这话旁人只当夸奖,实则满满嘲弄讽刺,柳嵩内心明白,脸上悻悻,却也只利索叮咛铺内僮仆去煮茶搬椅,又毕恭毕敬将人请到香铺里堂去,拉拢门帘,将下人十足遣散。
这一拿出去,乡间那块地,就完整成了别人丁中肉,与郑家再无干系。
柳嵩一听大喜,起家拱手就道:“天然,天然,这事儿草民也是有份,就算是卸了草民腿,草民也是不敢透露半个字哇。”
霍怀勋哼笑:“瞧你那副还没见着金子眼睛就放光贼猫模样儿!今儿来天然是主子那头来了信,赏识你那礼品。你立了一记大功,可也不要健忘缝牢嘴皮子,此后郑家定是要起些风波,可别对劲失色了。”
柳嵩恍了会儿,才蓦地记起,这霍爷跟欢娘因为郑绣绣后院见过面,不但见过面,欢娘第一日来郑家,还闹过一场风波,被喝得烂醉霍爷戏弄了一回,不觉呐道:“霍爷还记得我家这姨娘啊……”
霍怀勋走出来,将柳嵩手内纸条儿抽出,夹指间,瞥了几眼,牙齿一磕:“公然就是那猫儿!”
单上写得清楚,大太太那边儿订脂粉内有几盒茉莉金桂粉,二姨太则有几盒桃花香脐粉。
霍怀勋见他支支吾吾讲不出个花样,嗤一声,正值此际,堂外有店铺长工来隔门相禀:“二掌柜,家里袅烟来了。”
好死不死,郑家这块地盘恰是立白契。
窦小凤先一步走到柜台前,将案面上账簿录本捡起来,瞟一眼柳嵩:“哟,柳公子这小舅子当得好,给姐夫哥看铺子可真是心极力啊。”
这商机代价赛过万金,柳嵩一听就明白了,喜得差点儿俯身下趴叩首。
其人跟霍怀勋干系好到个不可。
故此,哪家哪户都将契书找个家中坚固地儿,锁得蚊子苍蝇都飞不出来。
柳嵩不晓得这霍爷为何很有些记恨欢娘似,见他神采欠都雅,道:“那欢姨娘现在正帮香铺摒挡一些事件。”
霍怀勋见他摸伤竟摸得情义绵绵,道:“甚么野猫,是你相好吧。看是哪家妇人,竟敢伤了现在郡王下头功臣,待爷拿了,给你出口熊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