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卷 销愁戟 第廿三章 朝中措[第3页/共4页]

梁定庵浅笑道：“月下小西湖，人约傍晚后，严兄如许的人，到了淮阴府而没有一两件如许的风骚佳话，那才真有些奇特了。”

赫连庆秋笑道：“严兄莫健忘了，紫琼帮弟子爱管闲事的名声，纵在销愁戟严铁歆之下，却也是差不了很多的。”

山风振衣，他随时都像是要跌下去上似的。

赫连庆秋笑道：“只要他未死，今后老是会有机遇的。”

严铁歆摸了摸额角，喃喃道：“这类机遇，现在恐怕已经未几了。”

梁定庵却叹了口气，悠然道：“若非无足轻重之物，贫道怎会让他取去，他若肯稍敛锋芒，莫要炫露，只怕也就会活得悠长些了。”

严铁歆大笑道：“本来是你，你这小才子不沾荤腥，莫非要我也学你做羽士不成？”

雷模糊面对着满湖迷雾，长长吐了口气，道：“你倒自傲得很。”

严铁歆目光灼灼，道：“你可曾见过他？可曾与他同席喝酒？”

赫连庆秋笑道：“铁夫人居处甚是隐蔽，旁人也难以寻着，严兄若肯将这剩下的两瓶酒都喝下去，小弟就带严兄走一趟如何？”

至公主也未转头，悠悠道：“我在想——你。”

顿了顿，赫连庆秋才沉吟着道：“他常说这里有匡庐之幽绝，而无匡庐之旅客，有黄山之灵秀，而无黄山之浮名！”

严铁歆叹道：“我固然刚到这里，但想起淮阴城里那些凡俗纷争，就已像上辈子的事了，若在这里长住下去，我这俗人只怕也要变成雅士。”

他在马耳里说了三声“带我去见至公主，又悄悄拉了三上马耳。

他为甚么要到这里来？

雷模糊嘲笑道：“即使被他发觉，他又能将我如何？”

严铁歆道：“铁夫人莫非就住在山颠？”

梁定庵淡淡笑道：“食肉者鄙，你莫非不想换换口味？辂”

严铁歆目光明灭，缓缓道：“杀死他的人，故布疑阵，要使江湖中人觉得他们乃是相互火并而死，并且都已死光了，我若不藏起他们的尸身，而将这动静流露，那真凶便可清闲法外，我为何要让他如此安闲？”

雷模糊乌黑的眼睛，深沉地瞪着严铁歆，道：“她很美么？”

他走了几步，突又回顾道：“你不感觉你这名字有些像女人？”

雷模糊道：“好，两天后，我还是在这里等你。”

赫连庆秋叹了口气，悠悠道：“江湖当中，强存弱亡，合作之剧，无一日一时或休，有些事，我既无时候去想，也不敢去想它。”

严铁歆道：“便是那人称‘草原飞鹰，雷霆万钧’的雷大平。”

严铁歆沉吟半晌，道：“两天后，傍晚时，有个身穿鹅黄衣衫的少女，会到小西湖来，当时我若尚未赶回，就请你奉告她，要她等等我。”

风吹木叶，间关鸟语。

突听流水之声，远远传来，前面又有道断崖，崖下流流奔涌，飞珠溅玉，两边宽隔十余丈，只要条石梁相连

严铁歆喜动色彩，道：“莫非你现在又肯为我这老朋友下厨房了？”

一个晓得享用人生的人，又怎肯放过赏识“美”的机遇。

严铁歆道：“你很驰念他？”赫连庆秋沉默道：“他是我平生中所见过最仁慈，最驯良的人！”

严铁歆俄然道：“我们分开淮阴已有多久？”

严铁歆在湖边逛了没多久，便听得一声马嘶，接着，便有一阵轻碎的蹄声，沿着湖边奔过来。

严铁歆入山未久，便几已不知人间为何世。

严铁歆道：“你安晓得江湖中没有人晓得他的死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