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秦始皇本纪[第1页/共13页]

德公享国二年。居雍大郑宫。生宣公、成公、缪公。葬阳。初伏，以御蛊。

秦地被山带河觉得固，四塞之国也。自缪公以来，至於秦王，二十馀君，常为诸侯雄。岂世世贤哉？其势竟然也。且天下尝同心并力而攻秦矣。当此之世，贤智并列，良将行其师，贤相通其谋，然困於阻险而不能进，秦乃延入战而为之开关，百万之徒逃北而遂坏。岂勇力聪明不敷哉？形倒霉，势不便也。秦小邑并大城，守险塞而军，高垒毋战，闭关据阨，荷戟而守之。诸侯起於匹夫，以利合，非有素王之行也。其交未亲，其下未附，名为亡秦，实在利之也。彼见秦阻之难犯也，必退师。安土息民，以待其敝，收弱扶罢，以令大国之君，不患不对劲於海内。贵为天子，富有天下，而身为禽者，其救败非也。

二十八年，始皇东行郡县，上邹峄山。立石，与鲁诸儒生议，刻石颂秦德，议封禅望祭山川之事。乃遂上泰山，立石，封，祠祀。下，风雨暴至，休於树下，因封其树为五大夫。禅梁父。刻所立石，其辞曰：

维秦王兼有天下，立名为天子，乃抚东土，至于琅邪。列侯武城侯王离、列侯通武侯王贲、伦侯建成侯赵亥、伦侯昌武侯成、伦侯武信侯冯毋择、丞相隗林、丞相王绾、卿李斯、卿王戊、五大夫赵婴、五大夫杨樛从，与议於海上。曰：“古之帝者，地不过千里，诸侯各守其封域，或朝或否，相侵暴动，残伐不止，犹刻金石，以自为纪。古之五帝三王，知教分歧，法度不明，假威鬼神，以欺远方，实不称名，故不悠长。其身未殁，诸侯倍叛，法律不可。明天子并一海内，觉得郡县，天下战役。昭明宗庙，体道行德，尊号大成。群臣相与诵天子功德，刻于金石，觉得表经。”

昭襄王享国五十六年。葬茝阳。生孝文王。

於是乃并勃海以东，过黄、腄，穷成山，登之罘，立石颂秦德焉而去。

子婴度次得嗣，冠玉冠，佩华绂，车黄屋，从百司，谒七庙。小人乘非位，莫不怳忽失守，苟安日日，独能长念卻虑，父子作权，近取於户牖之间，竟诛猾臣，为君讨贼。高死以后，宾婚未得尽相劳，餐未及下咽，酒未及濡唇，楚兵已屠关中，真人翔霸上，素车婴组，奉其符玺，以归帝者。郑伯茅旌鸾刀，严王退舍。河决不成复壅，鱼烂不成复全。贾谊、司马迁曰：“向使婴有庸主之才，仅得中佐，山东虽乱，秦之地可全而有，宗庙之祀未当绝也。”秦之积衰，天下土崩崩溃，虽有周旦之材，无所复陈其巧，而以责一日之孤，误哉！俗传秦始皇起罪过，胡亥极，得其理矣。复责小子，云秦地可全，所谓不通时变者也。纪季以酅，春秋不名。吾读秦纪，至於子婴车裂赵高，何尝不健其决，怜其志。婴死生之义备矣。

惠文王生十九年而立。立二年，初行钱。有重生婴儿曰“秦且王”。

悼公享国十五年。葬僖公西。城雍。生剌龚公。

天子临位，作制明法，臣下脩饬。二十有六年，初并天下，罔不宾服。亲巡远方百姓，登兹泰山，周览东极。从臣思迹，本原奇迹，祗诵功德。治道运转，诸产得宜，皆有法度。大义休明，垂于后代，顺承勿革。天子躬圣，既平天下，不懈於治。夙兴夜寐，扶植长利，专隆教诲。训经宣达，远近毕理，咸承圣志。贵贱清楚，男女礼顺，慎遵职事。昭隔表里，靡不清净，施于后嗣。化及无穷，禀承遗诏，永承重戒。

三十六年，荧惑守心。有坠星下东郡，至地为石，黔黎或刻其石曰“始天子死而地分”。始皇闻之，遣御史逐问，莫服，尽取石旁居人诛之，因燔销其石。始皇不乐，使博士为仙真人诗，及行所游天下，传令乐人歌弦之。秋，使者从关东夜过华阴平舒道，有人持璧遮使者曰：“为吾遗滈池君。”因言曰：“本年祖龙死。”使者问其故，因忽不见，置其璧去。使者奉璧具以闻。始皇沉默很久，曰：“山鬼固不过知一岁事也。”退言曰：“祖龙者，人之先也。”使御府视璧，乃二十八年行渡江所沈璧也。於是始皇卜之，卦得游徙吉。迁北河榆中三万家。拜爵一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