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章 苏秦列传[第1页/共8页]

“臣闻治之其未乱也，为之其未有也。患至而后忧之，则无及已。故愿大王蚤孰计之。

燕昭王善其书，曰：“先人尝有德苏氏，子之之乱而苏氏去燕。燕欲报仇於齐，非苏氏莫可。”乃召苏代，复善待之，与谋伐齐。竟破齐，湣王出走。

去游燕，岁馀而后得见。说燕文侯曰：“燕东有朝鲜、辽东，北有林胡、楼烦，西有云中、九原，南有呼沱、易水，处所二千馀里，带甲数十万，车六百乘，骑六千匹，粟支数年。南有碣石、雁门之饶，北有枣栗之利，民虽不佃作而足於枣栗矣。此所谓天府者也。

燕相子之与苏代婚，而欲得燕权，乃使苏代侍质子於齐。齐使代报燕，燕王哙问曰：“齐王其霸乎？”曰：“不能。”曰：“何也？”曰：“不信其臣。”於是燕王兼任子之，已而让位，燕大乱。齐伐燕，杀王哙、子之。燕立昭王，而苏代、苏厉遂不敢入燕，皆终归齐，齐善待之。

“秦之所害莫如楚，楚彊则秦弱，秦彊则楚弱，其势不两立。故为大王计，莫如从亲以孤秦。大王不从，秦必起两军，一军出武关，一军下黔中，则鄢郢动矣。

“且夫韩、魏之以是重畏秦者，为与秦接境壤界也。兵出而相称，不出旬日而克服存亡之机决矣。韩、魏战而胜秦，则兵半折，四境不守；战而不堪，则国已危亡随厥后。是故韩、魏之以是重与秦战，而轻为之臣也。今秦之攻齐则不然。倍韩、魏之地，过卫阳晋之道，径乎亢父之险，车不得方轨，骑不得比行，百人守险，千人不敢过也。秦虽欲深切，则狼顾，恐韩、魏之议厥后也。是故恫疑虚猲，骄贵而不敢进，则秦之不能害齐亦明矣。

“臣闻明主绝疑去谗，屏流言之迹，塞朋党之门，故尊主广地彊兵之计臣得陈忠於前矣。故窃为大王计，莫如一韩、魏、齐、楚、燕、赵以从亲，以畔秦。令天下之将相会於洹水之上，通质，刳白马而盟。要约曰：‘秦攻楚，齐、魏各出锐师以佐之，韩绝其粮道，赵涉河漳，燕守常山之北。秦攻韩魏，则楚绝厥后，齐出锐师而佐之，赵涉河漳，燕守云中。秦攻齐，则楚绝厥后，韩守城皋，魏塞其道，赵涉河漳、博关，燕出锐师以佐之。秦攻燕，则赵守常山，楚军武关，齐涉勃海，韩、魏皆出锐师以佐之。秦攻赵，则韩军宜阳，楚军武关，魏军河外，齐涉清河，燕出锐师以佐之。诸侯有不践约者，以五国之兵共伐之。’六国从亲以宾秦，则秦甲必不敢出於函谷以害山东矣。如此，则霸王之业成矣。”

文侯曰：“子言则可，然吾国小，西迫彊赵，南近齐，齐、赵彊国也。子必欲合从以安燕，寡人请以国从。”

齐宣王卒，湣王即位，说湣王厚葬以明孝，高宫室大苑囿以明对劲，欲破敝齐而为燕。燕易王卒，燕哙立为王。厥后齐大夫多与苏秦争宠者，而令人刺苏秦，不死，殊而走。齐王令人求贼，不得。苏秦且死，乃谓齐王曰：“臣即死，车裂臣以徇於市，曰‘苏秦为燕反叛於齐’，如此则臣之贼必得矣。”於是如其言，而杀苏秦者果自出，齐王因此诛之。燕闻之曰：“甚矣，齐之为苏生报仇也！”

於是资苏秦车马金帛乃至赵。而奉阳君已死，即因说赵肃侯曰：“天下卿相人臣及布衣之士，皆高贤君之行义，皆愿奉教陈忠於前之日久矣。固然，奉阳君妒而君不任事，是以来宾游士莫敢他杀於前者。今奉阳君捐馆舍，君乃今复与士民相亲也，臣故敢进其愚虑。

出游数岁，大困而归。兄弟嫂妹妻妾窃皆笑之，曰：“周人之俗，治财产，力工商，逐什二觉得务。今子释本而事口舌，困，不亦宜乎！”苏秦闻之而惭，自伤，乃闭室不出，出其书遍观之。曰：“夫士业已屈首受书，而不能以取尊荣，虽多亦奚觉得！”於是得周书阴符，伏而读之。期年，以出揣摩，曰：“此能够说当世之君矣。”求说周显王。显王摆布素习知苏秦，皆少之。弗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