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8章 和尚[第2页/共3页]
老衲人看向那名少女,眸子微微弯起,声音温暖,“小施主,贫僧是替那只狍子受死,跑不得啊。”
佛教在晋国本就源远流长,加上太后已礼佛十年,每月十五还会请得道高僧进宫讲经,僧侣在晋国颇受尊敬。华媖忙道:“殿下,还请三思。太后一贯恭敬和尚,若被太后晓得了,恐怕会惩罚于您。
燕旻正待辩驳,袁牧已咦了一声:“对呀,方才那老衲人明显走得很慢啊,为何眨眼就不见了?邪乎!”
燕旻哈哈一笑,“真好笑,本身明显空着两手,还嘴硬。我跟你说,本日你若输了,我那匹汗血宝马你可得还我,不得认账。”
蓦地,一把清澈的女声响起,“跑啊,老衲人,你快跑啊!”
“死秃驴,你敢跑?”燕旻一边挥手一边大喝,“放箭放箭!给本宫射死那头秃驴!”
燕诩已在擂台结束的第二日回了翼城,留了惜月在萧山行宫。比来这两人不知如何回事,干系较着和缓了。之前两人每次会面都斗鸡似的,每次都闹得鸡飞狗跳,现在虽嘴巴上互不饶人,却也只是打打嘴仗罢了,过后便相安无事。
跟着老衲人那看似迟缓艰巨的步子在雪地上一步步走远,林中响起老衲人沧桑悲悯的声音,“心窍虽失,赋性尤在,甚好甚好,阿弥陀佛……”
咻咻两声,两人的箭均已离弦,目睹那只毫无知觉的狍子即将中箭倒下,林中俄然平空响起一声佛号。
方才奉劝的人,不是怕不好交代便是怕受惩罚,只要这女子,是真的怕他丢了性命,老衲人哎哟一声,“是贫僧胡涂了,多谢小施主提示。”
方才那只野猪,虽是燕旻发明的,倒是子烁打死的。燕旻噎了一下,朝她做个鬼脸,“你别管,我的人打的,就算我的。捡漏如何了?如何不见你有本领捡个漏去?”
燕旻急得跳起,“滚滚滚!谁要听你念甚么破经,小爷我本日来是要打猎的!你再不走,可别怪我不客气!”
狍子一惊,撒开四蹄便跑。世人亦是一惊,抬眼望去,林中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老衲人,白眉弯弯,双目驯良明朗,脸上尽是皱纹,身子枯瘦如柴,薄弱的灰袍子底下显得空荡荡的,脚上的草鞋残破不堪,连脚指头也露了出来。他垂手站在那儿,给人一种弱不由风的错觉,仿佛风再一些,便能将他刮走。
燕旻目瞪口呆,转眼大怒,目睹那只狍子已经跑得无影无踪,便指着那老衲人道:“你这死秃驴,不好幸亏寺庙里吃斋念佛,非要跑来和小爷我作对!觉得我不敢吗?天国有路你不走,天国无门你偏来闯,我本日便收了你这秃驴!来人,给我放箭!射这死秃驴一身洞穴!”
袁牧也拉着燕旻小声劝道:“殿下请息怒,您看这和尚大冷的天穿这么薄弱,一看就是个高僧,怕是有些花样,万一是哪个驰名誉的寺庙方丈出来云游的,被殿下误杀了,将来怕不好交代。”
一旁袁牧听了,内心大急。这家伙,又是如此。刚才赶上那只野猪时,太子一时要强,叮咛侍卫不准脱手,由他本身来,别的侍卫嘴巴上虽应了,倒是涓滴不敢懒惰,唯有这个子烁,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,抱动手倚在一旁旁观。太子是个花架子,射的箭毫无杀伤力,反倒惹得那只野猪发疯,侍卫们还将来得及反应,野猪的獠牙几近顶穿太子腹部。可千钧一发之际,倒是子烁一刀处理了野猪。
燕旻气急废弛,跳着脚一边骂人,一边命人去追,可当侍卫们收起弓箭时,林中早已没有老衲人的踪迹。
怔忡间,燕旻已骂骂咧咧地走了过来,手肘撞了她一下,“这下你高兴了?如你所愿,那老秃驴跑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