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章 惜月[第1页/共3页]

又是一阵沙沙声，一只黄羚的脑袋谨慎翼翼地从草丛里探了出来，这是一只刚成年的黄羚，羚羊角还没完整长出来，小脑袋摆布探了探，啃咬了几口枯黄的草，这才将半个身子钻出草丛，鼻子在酷寒的氛围里收缩几下，似是嗅到了一丝伤害。

一抹素净的绯红在雪地里向他飞奔而来，猎猎北风扬起她的裙裾，像一团炽热的火焰在冰雪中燃烧。马渐跑近，那少女没有将马勒停，直接从马背上悄悄一跃，火胡蝶普通飘落，笑着飞扑到男人怀里。

那红衣少女轻笑着，清脆的笑声像夜莺般动听，她将绑着黄羚的绳索挂在马鞍上，狠甩马鞭，往行宫的方向奔驰而去。

被称为太子的少年哼了一声，一挥手，身后两名侍卫跳上马，一人手里拎着一只野兔，另一人则拎着一只野山鸡。

他实在并不感受冷，他的体温异于凡人，是因为他练的内功心法的原因，但她严峻的模样让他感受好笑，便由着她折腾，“你何时见我病过？”

燕诩朝两人点点头，又看了看天气，道：“天气不早了，归去吧。”

他说罢拍了拍袁的肩膀，起家自行拜别。

燕诩不置可否，放动手中酒盏，“袁家筹粮有功，我自会向陛下进言。”

袁牧一听，喜道：“终究光复梁地，可喜可贺。郑、梁、魏三地，现在只剩一个魏了，想必来岁以内，陛下将再出兵光复魏地，届时世子爷少不得又要辛苦了。恭喜世子了，此次雄师班师后，陛下必然重赏世子。”

恰在这一瞬，嗤的一声，少女手中的箭已离弦，劲道实足，贴着空中划出一道银光，正中黄羚的脖子。一阵喝彩声响起，埋伏在林子里的侍卫们顿时冲了出来，将中箭的黄羚拖了返来。

少女敞亮灵动的眸子现在紧紧盯着远处的草丛，草丛早已枯黄，枯草上沾满了霜雪。一阵极轻微的沙沙声从草丛传出，将枯草上的霜雪抖落，那少女的眸子微微一眯，一丝镇静的精光在眸中明灭。她谨慎地矮了矮身子，将弦拉满，只等着阿谁千钧一发的机会。

一旁的袁牧见燕诩脸上并无不豫之色，摸索着道：“世子，不知火线战况如何了？”

“瑾云……”

前头是三匹快马，前面跟着一队侍卫。跑在最前面的，是一名年约十6、七岁的少年，服饰上绣有皇族特有的牡丹纹样，身形有点孱羸，模样也算漂亮，只是脸上的阴鸷神采，却与他的春秋极其不符。

是夜，朗月皎皎，寒气却比白日更甚。行宫的花圃里已挂起挡风的帷幔，十步一只青铜大鼎，鼎中燃着取暖的炭火，将寒气隔断在外。

女子两臂勾住燕诩的脖子，踮起脚尖将本身挂在他身上，脸上的笑容正如她衣裙上绣着的木槿花，灿艳绽放，动听心魄。

她昂首看他，似在思考，她在他身边三年，确切未曾见他病过，她不觉得然，“那也不能掉以轻心，本年这场雪来得非常，还是谨慎些的好。”

他淡淡道：“不冷。”

最前面那少年一听，神采不由一沉，用力抽了一上马背。当他们垂垂跑近八角亭，看到亭子里那抹绯红时，不由都泄了气，速率也慢了下来。

云山应了，翻开铜管，将内里的羊皮小卷递给燕诩。燕诩冷静看了一眼，便将羊皮小卷揉成一团，顺手扔进一旁的炉子。云山见他没别的叮咛，行了一礼便自行退下。

紧随厥后的是一男一女，女的面貌美丽，身上服饰极华贵。跑在她身侧的男人，长着一张圆滚滚的面庞，肤色白净，身形也有点微胖，气喘吁吁。

路旁松柏苍劲，树梢覆着雪，层层叠叠如同松涛，湛蓝与乌黑相映的六合下，男的身姿矗立，女的腰肢曼妙，绯色的裙裾密切地挨着月白的大氅，看着便是一道赏心好看标风景。华媖怔怔看着两人背影，说不出的落寞羡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