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.第一章[第3页/共4页]
朱翊深安静地移开目光:“昨夜朕梦见母亲,她问起你的近况,朕竟答不上来……叶明修待你好么?”
若澄惶恐地跪到地上,一口气说道:“臣妇不敢欺君。这几年,叶大人对臣妇很好,臣妇也非常恭敬他,并非虚言!”
马车到了大明门,文武百官均需上马下轿。三丈高的朱红宫墙,连绵不见绝顶。玉带般的护城河,环城而过,将布衣与这座巍峨绚丽的紫禁城隔断开。
朱翊深有些动容。那些帝王心术,俄然不忍再用到她身上。她为了报恩,已经赌上了平生的幸运,后半辈子就让她安然地度过吧。
她的嗅觉活络,这四周有一股药味,但被殿内浓烈的香气所袒护。
麻袋密不通风,没有亮光,连呼吸都很困难。她没法转动,只感觉本身被人扛到了马车上,内里有一个恍惚的女声:“带走,将她沉到护城河里去。”
五年前,泰兴帝杀了亲侄永明帝即位,继位之初还诛了很多拥戴永明帝的大臣,北镇抚司的昭狱里也是冤魂无数。当时的都城可谓血流成河,大家自危。这几年,泰兴帝的脾气更加寡淡多疑,畴前跟随他的旧人大多因他的猜忌而流徙或是下狱,朝堂表里无人不惧。
“起来吧。”朱翊深放缓了调子,耳畔听到几声纤细的铃响,似曾了解:“这是……?”
“大胆,你敢欺君!”朱翊深声音一沉,威势如山般压来。
苏皇后的手在袖中收紧,脸上还是安闲地笑着:“本来如此。李怀恩,这就是你的不对了。本宫才是后宫之主,既然皇上有所托,也该由本宫来安排才是。”
她俄然出现一阵心伤,起家施礼,声音很低:“皇上多保重龙体,不然太后在地府之下也不会放心。臣妇帮不上您甚么,唯有日日诵经,祷告您安康。”
沈若澄坐在马车里,脸朝着窗外。她着三品淑人的服饰,深青色绣云霞孔雀纹的霞帔压在红色大衫上,底下挂着钑花金坠子。金冠上的翟鸟口衔珠结,垂落至脸侧,整张脸明艳而又端庄。
李怀恩送若澄到天街处,叶明修已经站在那边等。他密意凝重,身后跟着几个兵卫。看到若澄出来,他仿佛很不测,随即将她揽到身边。李怀恩与他酬酢几句,就退回乾清门内了。
偌大的东暖阁内就他一小我,方才强忍住胸口翻涌不止的疼痛,现在终究不必再压抑,侧身往龙塌边的唾盂里吐出一大口血。
若澄进到殿中,没想到有这么多人,立即向皇后施礼。统统的目光都集合在她身上,带着核阅或是冷傲。皇城表里皆知,首辅叶明修的夫人艳冠都城。有几位太医是第一次见到她,顿时惊为天人。
“没,没甚么。”沈若澄摇了点头。
朱翊深扯了下嘴角:“既然好,为何称呼还如此生分?当初叶明修求娶,朕问过你的意义,你说你们两情相悦。可很早之前,锦衣卫就向朕禀报,你们结婚头两年并未同房。”
泰兴五年的腊月,都城下了一场纷繁扬扬的大雪。年关将至,本是一年中最热烈的时候,却因尚在英年的天子病重,都城覆盖在一片愁云惨雾当中。
叶明修将她抱到本身腿上,手摸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,口气带着几分凝重:“皇上宣召你,大抵只是想叙话旧,不消怕。何况端妃娘娘是你的堂姐,有她在旁,不会有事的。”
天子没有说话,仿佛并不对劲她的说辞。
另一个说:“娘娘,如果叶大人晓得了,恐怕……”
说完,她便恭敬地退出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