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章 小李将军[第1页/共3页]

“何人？”老者听到这句话，本来微蹙的眉头垂垂松开，脸上挂着澹泊的笑容道：“老夫李昭道，也就是你口中的小李将军。”

在绘画方面，晚唐朱景元还是以撰写了一本《唐朝名画录》。他以唐人的目光，将唐朝画家的画格分为神、妙、能三品，每品又有上中下三个品级，一共便是九品。

谢云轻咳一声，拱了拱手道：“小子跟李北海素未了解。”

老者惊诧，深思好久后才欣然若失道：“你说的对。王摩诘的画艺，的确要高于小李将军一筹。”

谢云脸上阴晴不定的神采，被老者看的很清楚。他眉舒目展，笑了笑道：“你的画意独辟门路，画风别开生面。若能潜下心来闭门苦练，假以光阴，你的丹青技艺必可大成。”

谢云眉头一皱，内心暗道：“我在此作画，不过是想弄点钱路罢了。在这个重武轻文的期间，当个画家又有甚么出头之路……”内心固然这么想，嘴上却还是客气道：“多谢老丈指导。”

“恰是。”谢云悄悄颌首。

最后是能品。能品上有陈谭等六人。能品中有杨辨等二十八人。能品下则是黄谔等二十六人。

只是李思训固然号称“山川画宗”，其笔法却没有吴道子纯熟。当年两人曾一起在大同殿画嘉陵江山川，吴道子凝神挥笔一日而成。而李思训固然画得也非常奇妙，倒是数月方毕，明显不如吴道玄画得又快又好。

谢云微微一笑，不答反问道：“老丈以为这画的品相如何？”

谢云笑了笑。王维不但是公认的诗佛，也是文人画的南山之宗。此人精通乐律，善书法，篆的一手好刻印，是少有的全才。后代钱钟书称他为“盛唐画坛第一把交椅”，而明朝董其昌称王维是南宗画之祖。此人在丹青画技固然稍逊于李思训，但职位却不相伯仲。

“唔——”老者指了那幅画，眯着眼睛道：“此处风景开阔，正可一览西京全貌。可你这画上的构图布局，为何只在此中一角呢？”

这个排名非常刻薄，很多成就颇高的唐朝画家都没有被列入此中。至于九品以外，尚且另有亲王品以及逸品之分。

据他所知，当代自曹魏尚书陈群奏立九品中正制后，中原几百年来从选官轨制、官阶品级、家世品级，到围棋、书法、绘画各行各业无不遵循九品品级分红高低。

谢云神采微红，讪嘲笑道：“李北海精于笔墨，海内文人皆师其书法，小子自不例外。”

此中神品上一人，天然是当朝“画圣”吴道子。其次神品中一人，是周昉。神品下七人，别离是阎立本、尉迟乙僧、阎立德、韩斡、李思训、张璪。

而“小李将军”是指他的儿子李昭道。此人画风巧赡精美，擅画青绿山川。但因为画面繁复，线条纤细，论者亦有“笔力不及思训”之评。

“老丈……”谢云迟疑好久，终究还是开口扣问道：“老丈到底是何人？”

这三位亲王的丹青成就都很高，唐人因他们的超然职位，故而不敢定其风致。

“既然如此，若抛去吴道子不言，本朝山川画成就最高的人，该当是大李将军与小李将军吧？”谢云抿了抿嘴，浅笑道：“大李将军善画山川楼阁、佛道、花木鸟兽，尤以金碧山川著称，连当今陛下也说他是通神之佳手。而小李将军固然笔力不及其父，却也是当时大师。”

老者浅笑着瞟他一眼，倒是不置可否道：“你这图，固然画工笔法有待进步，不过构图布局倒是别具一格。此画立意别致，别树一帜，勉强可入逸品之流。”

亲王品是指汉王李元昌、江都王李绪，嗣腾王李湛然三人的书画风致。